一道锋利的哨声俄然响起。
谢瞳还没回过神来,小安子已经扑向她的身后。
钟离澈的手顿了顿,很久才轻笑一声,伸手替她掸去肩头落雪,“好啊!”
俄然,小安子惊呼道,“公主谨慎!”
谢瞳猛的睁眼,目光直直撞进他的眸光深处,一如阿谁和顺的夜晚。
“当真?”谢瞳不信。
她想要赎罪,可她能做甚么呢?她一介女子,纵是到手有刀剑,也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除了去求钟离澈,她底子甚么都做不了。
她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伏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觉得,我们还回的去吗?”
不幸她一身傲骨,毕竟要为仇敌折腰。
“王上!”副将走畴昔,扶起钟离澈,一旁的弓箭手也已搭好弓箭,只等钟离澈一声令下,便可将谢瞳射成筛子。
钟离澈眼里闪过一丝阴冷,正要命令将士诛杀谢豫,就闻声背后传来一声怒喝,“钟离澈!”
钟离澈心头一紧,下一刻,左腹便是一痛,钟离澈不由低呼出声,谢瞳如冰似玉的声声响在耳畔,“伤过一次的处所竟然还会感觉痛吗?钟离澈,我真悔怨,悔怨我当初刺的不是你的心口!”
笑话,都是笑话,她的爱,她的固执,她的期盼,十足都是笑话……
“哥哥公然是恨瞳儿的,直到死也不肯同瞳儿说句话,但哥哥确切应当恨瞳儿,瞳儿本身都恨本身,恨本身有眼无珠,执迷不悟……”
钟离澈一愣,缓缓转头,隔着纷繁大雪,他们终究再次相见,只是物是人非。
是她的一念之差毁了了绥国,毁了她嫡亲之人,是她一手断送了绥国江山。
谢瞳抬眼,面前仍旧是那张熟谙的俊朗面庞,但却不是阿谁她熟谙的人了。
那些话犹在耳边,可转眼间,她最爱的王兄已化作一具冰冷的尸身,平生污垢,身后也无人收敛,而这统统竟都是拜她所赐!
“退下!”钟离澈捂住左腹,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潺潺而出,染红了足边的白雪。
谢瞳低头望着城下谢豫的尸身,却流不出一滴泪,她的泪早已流干了,她早已无泪可流。
谢瞳的脚步顿了顿,忽的笑出了声,笑声中却透出无穷的苦楚。
偌大的城墙只剩下谢瞳和钟离澈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