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清师太和当初的文德皇后都有友情,岂是阿谁装神弄鬼的曹道婆能比的。芳兰这话但是有热诚文德皇后之嫌,如果传出去,圣上思念文德皇后至深,非得严厉措置一下徐家不成。
“三婶婶既然保了这个媒,”静和开了口,声音不高不低,却又不卑不亢,“我是长辈,不敢置喙,只是有个要求。”
“大姐姐对我如同亲姐妹普通,我想要大姐姐亲身出面提亲保媒,”静和说道。
姚氏刚要张口,静和就抢了先,“另有四婶婶,当初食野楼的掌柜吴信暗里将驿馆中抱病之人的呕吐物掺在饭食里给了赵老迈,企图让赵老迈沉痾不治,然后栽赃谗谄我巧取豪夺人家铺子,误伤性命,我被迫反击,抓到吴信后扣问出本相,吴信竟说这统统都是四婶婶教唆,侄女为了侯府面子和亲戚之情,忍着委曲将此事压下。且非论四婶婶暗害侄女会让京中贵眷如何想,就说吴信无私之举,激发京中瘟疫伸展流行,让皇上数次于朝堂龙颜大怒,如果侄女把这吴信送进应天府,四婶婶会如何?”
这下江氏也成了锯嘴的葫芦,没话可说了。
“这不铛铛,”杨氏赶紧反对,明眼人都晓得这桩婚事极烂,她本想栽在周氏头上,归正周氏也不大出门寒暄,京中的贵眷们都不大熟谙周氏,如何说都由得她。
不说这个还好,提及来周氏就一肚子气,冷冷道:“我娘常去观音寺礼佛,那边的惠清师太和方丈师太都没口儿地夸我们家静和是有大善根的,是菩萨转世,静和还给惠清师太看过病呢!如何到了甚么狗屁曹道婆嘴里,我家静和就成邪祟了?”
徐老太太沉默,静和作为孙女,比静宜做得还到位。
周氏赶紧看向女儿,静和放在小腹前的手悄悄向下压了压,表示母亲稍安勿躁,张泰家的看清楚了,拉住了周氏。
杨氏毫不答应这事产生,她沉沉道:“向来只要男方上门提亲的,哪有女方上赶着的?”
徐静和悄悄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她当时就成心为明天做筹办,挖坑埋坑都是再三推演过的,又岂能让徐老太太有话说?
“我的儿,”杨氏喜出望外,“我知你是最识大抵的,你说,想要多少嫁奁都好说。”
周氏即便一哭二闹三吊颈,也只能迟延一时,只要府里有甚么不详之事,就会有人借口向三女人扣屎盆子,还会指责周氏是非不分,为了女儿不保全府人的好处,是下下策。
她又转头看向江氏,语气凌厉端重,“大伯母,侄女晓得您寡居不易,那间香药铺子本来是祖父留给父亲的,内里没有大房甚么事儿,可侄女感激您多年照拂,又顾及骨肉亲情,将洪熙二年往前香药铺子统统红利全都给了您,更是给了您一成干股,常日里待您也是毕恭毕敬,试问侄女可有不到之处?”
除了傻傻的静绮以外,杨氏、姚氏、江氏等民气里都有些不是滋味,静和这话大要上没甚么,实则夹枪带棒,她说主子明白,那不明白的就都是主子,又说庸人自扰,那还计算这事的就是庸人了?三丫头这话真刁,句句话骂她们是庸人,是主子。
周氏越听越活力,自家女儿受了如许多的委曲,这些人竟然蹬鼻子上脸,真是太可爱了,她胸脯狠恶起伏着,大声叫道:“我们都已经如此谦让,你们不能紧着一个柿子捏罢!我倒要去应天府大堂上敲鸣冤鼓,让大老爷们评评,你们是如何逼一个仁慈荏弱的小女人的!”
如果她说错了,就向孙女报歉,把话说开了,免得让下头不清楚的人嚼舌头;如果她所言果然有理,就让她拿出证据来,别用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乱来事儿。如若她真有证据,即便祖母不舍得孙女,孙女也无颜留在家中给家人带来不详,志愿远嫁他乡!毫不忏悔!”说着跪在地上,说话如金石般铿锵有声,脊背挺的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