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夫人既相看过了徐家女人的风致,感觉堪做薛家妇,又问他做甚么?”薛阊的话音中透着两分的严肃。
“夫人有话无妨直说,”薛阊诘问道。
“她为何不想嫁我?”薛湜问,“我对她如许好,恨不得把心都取出来给她,她为何不想嫁给我?”
获得隋念莪的承诺,薛湜仿佛松了一口气,他仿佛并未担忧过徐静和会回绝求婚这一档子事,只是怕她不高兴,现在隋女人情愿去传个话,去照顾她,他就放了心。
薛夫人说出这话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对策,她浅笑着道:“听闻徐家二房佳耦较为平淡,唯独徐三女人是个有主张的,传闻二房里的事都是三女人在做主,妾身想着,如果三女人故意,这事就好办的多了。”
薛夫人淡淡一笑道:“老爷,妾身这归去,徐二太太和徐三女人那神情,仿佛并不甚热中……如果冒然上门提亲,被徐二太太直言回绝,这事就不好办了。”
薛阊非常对劲,如果娶了这个儿媳妇能让儿子收了那桀骜的性子,改了那狂傲的脾气,尽力奔出息,他情愿要去庙里烧一柱高香,他笑着对薛夫人道:“既然如此,还要劳烦夫报酬这孝子劳累,看看选谁做媒人,择期上门提亲。”
“我劝你一句,如果至心为了静和,便尊敬她的决定,”隋念莪淡淡说道:“你想娶也得她想嫁才行。”
比及他长到了十一岁,工夫好了主张也多了,更是在尚书府待不了几天,甘愿住在观音寺山脚下的堆栈里。常日里别说是存候了,就算有事找薛尚书,也不过是打发身边的丫环去传话,或是让府中的管事去找老头子筹议,这道内仪门他跨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与薛夫人说过的话更是一只手就能数的清。
这一声转折,将薛湜父子的心都提了起来。
她没有说甚么,却也没有回绝薛湜请她照顾体贴徐静和的要求。
如她,如静和,不都是活着事的打磨,情面的冷暖中生长起来的么?
薛阊的胡子气的跳了下,又要开口怒斥,薛夫人则抢在了前头,温言说道:“昨日我去了一趟徐家,见到了徐家三女人,生的极和顺风雅,待人也恭敬有礼,传闻已经学着摒挡中馈了,人才正堪与大爷相配,我瞧着也非常喜好。”
薛夫人瞧着薛湜焦心的神采,心中不由好笑,薛湜这小子天不怕地不管,偏叫徐静和拿住了腰眼。
隋念莪气噎,她俄然明白过来,薛湜虽说是经历盘曲些,却也是以受尽存眷和宠嬖,几近他想要甚么,都能获得甚么?他底子没尝过受挫的滋味,但是人啊,不接受波折焉能生长?
他自从进府就被安排在了前院东侧的一个小跨院里,常日里被一堆丫环小厮环绕着,他老是偷偷溜出去找他生母,十岁之前,观音寺的姑子们感觉他年纪小,出身又不幸,倒也不忌讳,方丈师太见薛尚书佳耦都没有提这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薛湜刚好将这句话支出耳中个,他唇角扬起一丝不屑,这个贱人,惯会摆出一副贤能淑德的模样,若真贤惠,就该清算铺盖滚回她沈家去;就算不归去,也该把母亲请返来,以平妻之礼相待,只会嘴上说的好听。
继母难当啊,薛阊握住了老婆的手,语气中带着些感激与赞美,“真是辛苦夫人了!”
“这是妾成分内之事,不敢当老爷的谢,”薛夫人微浅笑着起家与丈夫行礼,又转眸看了薛湜一眼,那剑眉星目,立体的五官,白净的皮肤,确切与丈夫很像,只是以往他们几近不见面,她也没有正眼看过薛湜,没有发觉,她收回思路,踌躇着说了声:“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