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要的大头还是老侯爷的犒赏与徐二老爷名下的一部分房地契,徐二老爷虽笨笨的,却还晓得将老侯爷留给他的本子安设好,一样样对下来,缺失委实很多,诸如缠丝点翠金快意,缠丝嵌三色宝石小巧扣等瞧着代价便不菲,却不翼而飞。
周氏对着妆镜扶了扶云鬓上的珠钗,见时候差未几了,才在静和额头上戳了一下,语气中又是宠嬖又是责怪:“你呀,那事的确是冯婆子有错在先,虽则措置的略重一些,可那到底那是你的外祖母,还能真生你的气不成?你还是同为娘的一道去罢,你外祖父还发话想你了呢。”
周氏不想让母亲和女儿闹僵,少不得回娘家解释一二,外祖母再趁机多留母亲几日,等母亲回府,她这里早就旗开得胜、清理洁净疆场啦。
天晓得,她刚一筹算要调剂人事,还未暴露话,那起子丫环婆子便得了风声跑到周氏面前抱怨不迭,一个个指天骂誓,大表忠心,大唱赞歌,说的周氏就是观音菩萨转世,稍一动便是造罪普通。
静和对劲地点点头,对底下站着的锦心、品红说道:“你们一个原就是这府里的,一个是外祖母那头送过来的陪嫁,人头熟,这一半日的工夫,你们去将隆福居和沐云斋的统统奉侍的,不拘丫环、婆子还是在家休假的媳妇子,都做一份花名册送来,记着,定要做细心,晚间我再看。”
静和心下安抚,事不宜迟,主仆二人关起门来,盘点周氏的嫁奁,周家在周定芳那一辈才起家,嫁奁相对于有爵之家的蜜斯来讲委实不算厚,就连陪嫁来的下人,也多是临时买来的,眼下把田庄地契先看了,那些不易搬动的粗笨的柜子箱笼不计,只点数精美贵重的金饰摆件,也并不难。
紫瑛眸中便多了几分赏识,本来她只觉得三女人略聪明些,不成想料事如此全面,竟比她本身还想在前头,当下内心更多了几分顺服:“主子定然极力襄助女人。”
“前儿搬场时,沐云斋的金饰器物都造了册新校订过的,略一盘点倒也不费甚么事,”静和说着从一旁的红木雕花包角大柜里拿了一只匣子出来,说道:“母亲临行前我便问碧桃要了这份嫁奁簿子,又拿了母亲箱笼的钥匙,现在还要劳你陪我一同点数查对。”
如无不测,在大姐姐出嫁前,她是不好出门的,静和悄悄想着,面上带着甜甜的笑容:“这一时候东西哪清算地齐备?娘您就带着弟弟先去,等我清算好了,外祖母也消了气,我再畴昔不迟。”
“梁妈妈和冯婆子的事儿,可要好好替女儿描补描补,女儿到底是年青不晓事,待外祖母不活力了,女儿再畴昔给外祖母赔不是。”她说着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周氏想想也是,等母亲散了气她再打发人来接女儿就是,母女俩说这话儿,就见外头碧桃来禀告说金饰行李俱都已装上车了,请她的示下。
静和望着母亲远去的身影消逝在园门后,唇角暴露一丝得逞般奸刁的浅笑。
她气闷半天,还是紫瑛给她出了这个主张……
紫瑛先开了口道:“这些日子主子亲目睹女人诚恳待我,做主子的内心委实感激涕零,唯有忠心奉侍女人,眼下主子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如此屋子里便只剩下紫瑛和她两个。
静和微微一笑,又对绣意低声叮咛数句,后者一脸的迟疑满志,举头挺胸地办差去了。
周氏少不得又叮咛女儿几句要好好用饭之类的话,才由丫环婆子们簇拥着走了。
可这阵子看下来,非论做事敏捷还是心机机巧,紫瑛在全部侯府的丫环里都算得上是首屈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