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哭着,采薇也不知该如何安抚,只是倚着门框看着这对母子。
“嗯,铁牛哥和李大娘约莫得了鼠疫,我们前后摆布邻舍怕也不能幸免。我很多采些药草备着才行。”
她瞪着一双惊骇的眼睛看着采薇,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孩子,大娘晓得。”
见李氏吓得颤抖着,采薇只好安慰着她,“大娘,我已经给你和铁牛哥喝了药,现在症状在减轻。您和铁牛哥身子都很棒,应当会没事儿的。”
这是鼠疫,医治的同时就得断绝,可如果把动静弄大了,难保这李家村的村民不晓得,到时候铁牛母子可就寸步难行了。
采薇见李氏甚是明白,也没筹算藏着掖着,就点头,“是,大娘,我估摸着是鼠疫……”
“能……能好吗?”李氏高低牙齿直颤抖,得得地响,问采薇的当儿,就势从地上爬起来,要去看铁牛。
采薇松了一口气,从速又去院子里看李氏。
以是,她要抓紧治好铁牛,还要抓紧去寻草药,以防万一。
“和铁牛一样的病?”李氏无神的双眼在采薇那黑乎乎的脸上转了一圈,才找着焦距,一把揪住采薇的衣衿,严峻地问道,“你说,我和铁牛得了一样的病?”
李氏哭了一通,忽地转过身来,一把攥住采薇的手腕,吃紧问道,“薇薇,你懂医术,对不对?”
但采薇到底两世为人,即便内心有些不快,也不会带出来,特别是在给人治病的时候,她更是用心致志,心无旁骛。
李氏越听越心慌,揪住采薇的衣角就摇摆起来,“薇薇,这可如何办?会不会……死人?”
这还不是最令人担忧的,最可骇的是,铁牛母子头晌打仗了前后院那些大婶大娘们,万一她们也传染了,这村里可就成了人间天国喽。
采薇点头,神采慎重。
这个期间太保守,这些人都看不起女子学医,她还是别说实话了。
服侍过穆孀妇便利了一回,她又背着背篓要出门。
但心累最要命,何况,不睬解她的人还是穆孀妇。
看她点头,李氏放下心来。
看模样,症状有所减轻。
表情变好的采薇歇了一阵子,给陆瑛倒了尿罐,就去隔壁铁牛家了。
李大娘却仿佛没闻声她这些辩白的话一样,只是死命地摇摆着她的手,眼睛里闪着镇静的光芒,“薇薇,你得救救我跟你铁牛哥。这事儿就奉求给你了,千万别传出去,我们,我们得了鼠疫……”
瘟疫一贯是当代人类的大敌,李氏又不傻,遐想到本身和儿子的症状,甚么都明白了。
临走前,她叮嘱李氏,“大娘,这两日,你千万不能出门,也不要让别人进屋,不然,这鼠疫万一传播开来,我们村可就……”
“这么严峻?”陆瑛一听采薇细说,神情也严厉起来,“这么说,这个村庄……”
她被穆孀妇那又哭又笑的魔性声音给惊着了,这会子一见李氏瞪大了眼、满脸都是一股诡异神采的模样,她给吓得蹬蹬蹬后退了两步。
“大娘,鼠疫不见得就是老鼠带来的。”采薇耐烦地给她解释着,“铁牛哥昨儿不是打了两只土拨鼠吗?那玩意儿也叫旱獭,就能传鼠疫。当时他剥皮的时候,手伤着了……”
幸亏小时候外婆管得严,盯着她学中医,这才有了现在的根柢。
可现在,穆孀妇见她会医术,就变得歇斯底里,看都不肯看她一眼,这让她一颗热乎乎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冷。
这么多年,她多么但愿身边有个亲人,知冷知热,高兴的时候,能够一起分享欢愉;难过的时候,能有个能够依托的肩膀。
李氏刚好悠悠醒转,见采薇正蹲在她面前,双眼失神了一阵,茫然问道,“我这是如何了?铁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