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弟对视一眼，笑了，顾清桓搓搓手心道：“伯父，不是‘一手’，是‘六手’。”
顾青玄洗叶烹茶，面色冷酷：“那他贪赃枉法妄图吃苦的时候，如何就不想想有这一天？背着我搞鬼，还想让我放过他？做梦！”
“对嘛，方侍郎你只是粗心渎职罢了……”顾清桓抬头笑起来，戏谑地拍拍方梁的胸膛，“哪是本部想的那样，还觉得方大人揽功自肥呢，是本部以小人之心度方大人之腹了，方侍郎莫要介怀啊……”
属员们如获大赦，皆施礼退出尚书公房，何十安临出门前与顾清桓对视了一眼，有劝他稳住心性的意义，顾清桓体味了，再没随便发怒。
方梁仍在堂下跪着，留下他一小我，他更加严峻，都不敢昂首看顾清桓。而顾清桓已从主位上走了下来，坐在他面前的座基上，拾起了那封条陈，对他道：“方侍郎你起家吧。”
“别废话了！”顾清桓仿佛节制不了情感了，对方梁毫无耐烦地吼怒一声，在场世人皆心有戚戚。
顾清桓拿起那份折子，递给他，道：“既然方侍郎你已经拟了折子了，就普通上呈吧，就现本日的事没有产生过，别因为本部一时胡涂迟误了大事。”
顾清宁明白他在迷惑甚么，便道：“父亲说他早就晓得伯父你被杨隆兴拖下水并搭上了全数家业，以是他早跟票号打了号召，暗中将你的账头划为户部分账，属于朝廷财产，以是之前你与杨隆兴做的各种买卖实在是以朝廷的名义做的，也就是说杨隆兴在调用户部库银，而不是你的资产，已经攒到了充足的证据，能够定他的罪了，父亲才让杜渐微揭露他。等他的案子结束，父亲会让户部把你的资产规复普通，你不会有太大丧失。目前最首要的就是你要和他划清边界，不要落下把柄。”
方梁越听越蒙，“大人经验得是，是下官的错误，下官没有等大人回署阅实就上折，是下官粗心渎职……”
江河川更加惊奇：“你都晓得？”
他们倒是因为这个小插曲略微缓了口气，顾清桓也压下了火气，平复了一下情感，让他们退去：“好了，你们出去做事吧，方侍郎留下……”
“下官不敢！请大人明鉴啊……”
顾青玄抬眼瞥了眼江河川：“我为甚么要管？我准予他贪污，可我没准予他败露啊，是他本身不慎保密，被人举发，关我何事？”
江河川魂不附体，盗汗逼发，再说不出话来，绝望之色已上眼眸。
顾清桓心中感激何十安打断了他无脑的生机，找回了明智，这会儿已经换上一副平和的笑容，显得非常夷易近人，肝火全无，对方梁道：“方侍郎，刚才是本部不对，应当好好说的，不该该对你发那么大的脾气，弄得大师很难堪，你说是不是？”
顾青玄指指茶叶罐，“你普通只喝庐山云雾，我来时才会备明前龙井，这碧螺春定是为别人备的咯，而刚好，昨日杨隆兴来找我时，在我府中喝了半天碧螺春，还嫌我府里的茶不纯粹……我就让他走人了。不过，江月楼的茶应当很正，杨大人很对劲吧？“顾青玄拿起阿谁陶罐，揭盖嗅了下茶叶暗香，笑道。
“方侍郎，本部只是两天没上署，又不是死了，为甚么考生补银就成了你的主张了呢？是不是本部三天不来上署，你就筹算直接坐到尚书堂的主位上了？”
他又问：“他是不是让你帮他向我讨情？让我放过他？”
回代理事的第一天，顾清桓就对方梁发了飚，当众呵叱他。
方梁松了一口气，“下官不敢，下官不敢，下官但是一心为公，这几日都在等大人回署指导公事，怕迟误大人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