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们再有劝谏,一概被他斥回,又怕获咎卢相国,故而到厥后就没人敢进言了。
他问如何,慧嫔媚眼一转瞥了下中间的李昭仪,道:“平常投壶都是以陶壶为器,掷箭也只是那么一抛罢了,甚是无趣,难怪陛下不喜好,但如果以报酬器呢?”
慧嫔赶紧倚到他耳边,娇声道:“投壶是腻了,但若换个弄法,没准也很会成心机呢。”
早朝上,几位大臣向陈景行进言,而陈景行大怒采纳。以后,为解沉闷,陈景行在御花圃与嫔妃喝酒玩耍。
他们乘车下山,顾清玄挑起车帘回望卷烟袅袅的灵源寺,几分难过,顾清宁也不住感喟:“都是因为我……”
而李昭仪已吓得满身发颤,花颜失容,却只能按皇上叮咛去筹办,舞姬们无不震惊含泪,也只得照做,不敢拂了他的兴趣。
晋公公赶快去取新的弓箭,返来时,还未走过来便被人叫住,他如遇救星,“皇后娘娘您终究来了!快去劝劝陛下吧……”
现在朝堂大事由卢远植一人定夺,他殚精竭虑,更加愈渐颓靡不问国政的新皇陈景行伤神。本日的陈景行再不是刚即位时阿谁大志壮志意气勃发的北梁新皇,他日日只顾寻欢作乐,醉心舞乐荒唐取闹,恣情放纵毫无帝王担负,早朝虽未曾迟过半晌,但是常常都是一身酒气入金殿,偶然听政,坐到龙椅上就昏昏睡去,直到朝散,有人劝谏他只往中间一指,道:“有相国在,朕何必操心?统统倚仗相国就是。”
三顾回到府中,得知江月楼那边有信传来,天然是江家父女为他们汇集的动静谍报。他们在书房关门看信,体味宫中与卢家意向。
陈景行放下酒杯,看向她,难察情感,似是来了兴趣:“以报酬器?”
陈景行几近大怒:“投壶?爱妃不莫非还不腻吗?”
顾清宁问:“父亲是在考虑甚么?”
转目瞥见后代神采凄然,他点头苦笑道:“罢了,罢了,这不过是生者的臆想罢了。”
他仓猝要跪下见礼,皇后卢远晔抬臂一拦,看着不远处的御花圃水榭,揽过锦纱水袖,拿起晋公公托盘上的弓箭,搭上,拉弓,放手,一支金翎飞羽直直向百步外亭榭内的慧嫔射去……
跟着大喜闭幕,风波也完整停歇,顾家人深居简出,并不惹人谛视,长安城内事事多变,到处是新意,很快就不再有人过问顾家之事。
未几,统统安插安妥,一个个身着粉白薄纱的妙龄美人将曼妙身躯隐在花丛树木之间,暮秋冷风吹过,皆瑟瑟颤栗,石亭外乐声起奏,她们听着噪音,等着属于本身的那一段乐声响起。
这是为交谊,但于佛法不容,即便本相不为人知,她也难逃内心自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