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笑笑,摇点头,与陈景行同时踏上最高一层台阶,回望前面的臣子,卢远植等也立足昂首俯视他们。
顾清宁觉着忽如梦幻,颠末如此浩大的典礼,神思有些缥缈,但她也不能松快,因为接下来才是她的主场。
陈景行点头回道:“姑母提点得是。”
而陈景行先让司礼官奉上蟠龙匕首,他亲身执刀,宣布首以天子之血祭天。
司礼官执礼,起红幡,提声命:“山呼!端礼!”
各自散去,各自行事。
……
“等一下。”顾清宁叫住他,顺手为他理了下官服的领子,道:“清桓,你也做得很好,我的好弟弟……”
百官之前是各国使臣,持节钺,盛五土,宁息以望这泱泱大齐的乱世荣光。百官以后是各地知州知府,可贵进皇城,一睹圣容。
这臣服之声如巨浪洪涛盖过礼乐,响彻六合,久久回荡不息。
有一道身影天然向前,高髻丽容,日光下银丝孔雀纹的披风谛视,一双盈盈素手直接伸向陈景行手上的手腕。
他祈万民安生,祈天下承平,祈大齐千秋万代。
那一天很早很早的时候,工部和礼部的人最早达到天一神坛。两部的人在神坛内交叉行事,这时候他们仍然仓猝,因为要抓住最后的机遇查漏补缺。
唯独没说,他此举,底子是因为,他的皇后病笃,太医称已有力回天,但他还是想试一试,本身不是天子吗?天子之血祭天,可否让彼苍有些许动容?
大多数参礼之人都在完成颂礼朝拜后顺次退去了,只要重臣皇亲得以随皇上绕行神坛,祈福祈礼。
他转头,亲和一笑,然后轻挽她的手,恭敬地扶她一齐走上白玉高阶:“姑母勿忧,小伤罢了,祭天大礼,朕应把稳诚,现在大齐多难多难,若真能护佑社稷,心血流干都值得,更何惜这一点血?”
徐子桐靠过来笑嘻嘻地跟她探听:“那是谁呀?”
本来这就是,天子,这就是,天下。
卢远植及殷济恒等人皆只感到面上火辣辣地疼,也只能顿首,按礼齐声叩道:“大长公主经验得是……”
他着刻薄的玄衣红袍龙纹冕服,冠十二旒玄冕,帝王之仪,荣威撼天。
徐子桐愣愣地看着顾清宁向那边走去,笑得那样和顺。
钟鸣鼓瑟颂乐起,弘大的御施礼仗缓缓在高阶上布开,在这气势澎湃震惊六合的鼓乐中,大齐新皇陈景行登上圜坛至高处,君临天下,百姓昂首。
前面的九亲王也回声道:“是啊,皇兄,你那一下可真把我吓到了。”
“姑母谈笑了,姑母那里老了?明显就还与之前一样倾国倾城。朕今后还想姑母多指教呢,若姑母能留在长安帮朕操心,朕就无忧了。”
当时顾清宁正与工部的人会商这一些事情,她是挺严峻的,在这正式完工的宏伟神殿内,别人很难体味她的表情,只要一小我能够。
卢远植听闻此言,眉头一紧,深沉的双眸中似暗波涌动。
……
她和顺而透辟的目光拂过每一名朝中重臣,似水无痕,道:“你们啊,要乖,不要让你们的皇上忧心。”
这惊心一幕震惊了统统人,此时不管是谁,站在这里,必会心颤,佩服于这凛冽皇威。
东方朝阳升起,曦光漫天,天一神坛现于凡世,万人来朝。
顾清宁内心一下子结壮了,道:“你要敢揍他,我就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