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宁抚了一下腹部,道:“我传闻洛阳洪家有一种药,能够打胎,而不伤及性命,母亲你应当也传闻过吧?”
进了正堂茶馆,顾清宁问:“刚过上元,本日不是休沐之日吗?父亲如何还去户摆设事?”
“不。”沈岚熙转头反对,温婉一笑:“不消耗事,我自会打理,我们到了洛阳便住在我表兄的别苑里,统统都有安排,至于路上所需,我也会筹办安妥,无需夫君挂记。”
沈岚熙见她目工夫沉,似是下了莫大的决计,惶惑不安地问:“那你今后该如何办?这个孩子该如何办?”
顾清宁道:“母亲,若此时卢相国晓得我怀有身孕,你感觉他会放弃与晋轩王府联婚而挑选我们顾家吗?”
“暂离长安?”顾清玄迷惑道:“去那里?”
卢远思转怒为喜:“这就好,还是大哥有先见之明。哼,顾清宁真是不知好歹,她爹是尚书又如何?还不是靠着我们卢家才混到明天,她竟还敢来胶葛,以有身作威胁,一个卑贱之人就算真怀了我们卢家的骨肉又如何?还想挤掉郡主吗?她可不配当我嫂嫂!要让父亲晓得了……”
卢远泽摇点头:“不,没有,我还她的只是原稿,实在我怕有变,早让人把那份图样绘了摹本,已经送到工部去了……”
她关了门,一脸愤激,见卢远泽尴尬无语,她怒道:“大哥,你干吗要受她威胁把图样还给她?就如许把大好的功绩放弃了!”
顾清玄淡然点头,如有所思,回道:“嗯,夫人有安排就好……”
她一边为他系玉带,一边低头言道:“清玄,卢家背信对清宁的打击是最大的,不免心伤,我想带她出去散散心,或许暂离长安这是非地,我们母女交交心,能让她减缓一下愁思,你看如何?”
顾清宁愣了下,眼中浮上一层水雾,忽视散去,规复刚毅断交,咬牙点头:“好,能够。”
顾清玄见沈岚熙神采有些发白,忧心她身材又有不适,她只说无恙,问她们母女何来,沈岚熙只道:“蒙洪师父教诲清风,我们一家人也未曾酬谢,本日刚好是节后,我就买了些礼品和清宁一起送去表示感激。”
沈岚熙含笑问道:“清玄,此事清桓晓得吗?”
卢远思望着他焦心的模样,沉默了会儿,方道:“大哥,你不是怕父亲不放过你,而是怕父亲不放过她吧?如果被父亲晓得她怀有身孕,她必定难逃一死……你还是不忍心……”
顾清玄见女儿统统如常,有些欣喜,面上又闪过一丝阴霾,摇点头道:“是,实在后日才开朝,我本日不是去户部,而是去见了董尚书,春闱将至,礼部事忙,恐开朝厥后不及办理,故而本日与他见面相谈,为清桓十足门路。”
顾清宁却反握住她颤抖的手,道:“算了吧。”
沈岚熙怔住,实在这她不是没想到,只是一时情急,毕竟她也是个平常的母亲。
少顷,顾氏佳耦也出了茶馆,进入卧房,沈岚熙亲身服侍他褪下官服换上常装,筹办用晚餐。
“嗯,也好。”顾清玄附和志。顾清宁不复多言,看了沈岚熙一眼,便退出了正堂,去了工房。
“只怕他更不会放过顾家。这个孩子不会是我们的拯救稻草,而是我们的灾害。以是还不如操纵卢远泽对我的惭愧来求临时自保,威胁也好,让步也罢,眼下只能如许。”
他如有所思,点头道:“嗯,这也是该当。”遂引妻女入府。
沈岚熙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含泪抚摩了下女儿的侧脸,哽咽好久以后,艰巨地点头:“好……我去找洪洪徒弟帮手。”
沈岚熙在未出阁时便与洪洛天了解,算是知己故交,是以事找他帮手,她也没甚么顾虑。这日稍晚时,母女二人又乘着马车出门,来到洪洛六合点的堆栈外,此次换顾清宁在车内等待,沈岚熙戴了斗笠单独上楼与洪洛天会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