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绮,这也是个好听的名字。
真是少有的痴心人,只听琴音,只见一面,便寤寐思服,牵挂愈深,为伊消得人蕉萃。杨容安也是难为本身,不敢放下,不敢靠近,只能报以悠长的守望,在江月楼中,日复一日,心中眼中都只要那么一人。
杨容安虽心中沉沦她,在面上还是相称矜持的,从未有如此夸大过,以是江弦歌有些奇特,疑问道:“绝世之琴?‘绿绮’?杨公子是何意?”
“不。”他望向江弦歌,含有深意地浅笑,道:“这琴还与一段爱情故事有关……”
顾清玄点头,道:“传闻了,伯父知它为绝世古琴‘绿绮’,才会将它买下,送给弦歌作生辰礼品。”
这一日,他有幸被允准进入琴阁,观江弦歌操琴,一曲过后,他双眼敞亮,合掌赞道:“琴音绝妙,而琴绝世!本日鄙人真是三生有幸,听得如此琴音,得见传说中的‘绿绮’!”
顾清玄回道:“是,恩典易逝才子被负,老是让人扼腕。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可人间又有多少所谓的天作之合?缘起已是可贵,白首偕老更求不得,开首过于完美的故事,好似都必定会有一个不得美满的结局。”
她望着他,问:“伯父当年赠我此琴时未曾传闻这古琴的来源吗?”
江弦歌如有所思,轻操琴身,道:“公子对‘绿绮’如此体味,定晓得它的故事吧?可否说与我听?”
殷家正处于风口浪尖,殷齐修忙着帮殷济恒做事,可贵余暇,便很少出来喝酒寻欢了,顾清桓也开端研讨科考整改的事不得轻松,只要杨容安,他管不上他父亲杨隆兴这类时候有多么焦头烂额,还是每天往江月楼跑,比去官署上署还要勤些。
“‘闻君有两意,古来相断交……愿得一民气,白首不分离’,女子的欲望与凄楚,都被文君写到极致……相爱一场,相怨半生……”
他不是油嘴滑舌的人,赞语向来至心朴拙,说完以后又会与她一样有羞赧了。
“司马相如?我读过他的诗赋,知他才调盖世,却不知他也善琴,还是我孤陋寡闻了,真是忸捏,这么久以来都是暴殄天物……”她有些羞惭道。
“那为甚么伯父从没跟我说过这琴的故事?”她问,目光泠泠。
她微垂螓首,面纱下笑容苦涩,只是眼眸仍然敞亮,含情万千,附礼抱琴而去。
她的心谁也看不懂,谁也得不到。
朝堂上吵得不成开交,但仍有人有逸致闲情,偶然搅和宦海争斗的乱局,醉心于长安城内静雅的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