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顾清玄的胳膊把他拉到一旁,动摇手指对满面苍茫的顾清玄又指又戳,哀怨道:“顾大人啊顾大人,鄙人平素没开罪您吧?没跟您结甚么仇怨吧?”
早朝一散,殷济恒还没来得及去找顾清玄同业,顾清玄就被杜渐微拽了畴昔。
殷济恒与杜渐微听了都深为震惊,马上拟了折子,三人联名上书,写好禀呈,就此送进宫去。
夏季将到,城外灾黎营已不敷以供灾黎容身,气候一热,人再多些,轻了说轻易引发灾黎中暑,重了说会激发瘟疫都不必然。
“我难堪你?顾大人哟,清楚是你在难堪我哟!这户部是人待的吗?它不是啊!幸亏别人还眼馋,觉得有甚么油水捞,哪有!都说我姓杜的不好好当官尽忙着做买卖揽财,说我掉到钱眼里了,他们如何晓得,我进了户部还真是掉进钱眼里了!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都从没这么难堪熬,一文一两的抠啊,我顶着多大的压力?一会儿皇上要用钱了,一会儿要建民棚了,一会儿又要拨赈灾粮了……皇上问我还不能说没银子了,打碎了牙往肚里咽都比这好过些……”
杜渐微用双臂一把缠住他的胳膊,瞪大了眼睛,一脸断交道:“我不管了,顾大人你得给我想招啊,不然我就只能倾家荡产去补国库的亏空了,就这么着为大齐再出最后一把力,出完我就去官!”
晋公公在中间小声提示陈景行如许的犒赏仿佛有些不对。
顾清玄诚心肠点头道:“没有啊,杜大人待人驯良,怎会与顾某有甚么闲气?”
午后,陈景行在御书房内召见这三位大臣,殷济恒为先,杜渐微在侧,顾清玄退居厥后,反倒沉默起来,任由他们两个在皇上面前大显神通,慷慨激昂地向皇上禀奏详细筹划,好似每一句每一词都美满是第一次出自他们之口。
让杜渐微绝望的是,皇上准了吴中白的请奏,让户部核定后就给工部拨银,尽快修建起民棚等。
杜渐微眼中有光一闪,较着是被他引诱地动心了,“你且细说看看。”
杜渐微摆手道:“哪有身舍不得?只要能为大齐效力,这功绩是谁的不首要,真的不首要。”
……
顾清玄接着道:“如果用官位品级跟他们换呢?朝廷公开卖官,你说他们是买还是不买?”
顾清玄拍着他的手背,表示他稍安勿躁,对他道:“杜大人啊,你就别抱怨了,你觉得你抱怨的只是你这一个月来的苦境?你可知,这也是顾某当户部尚书十多年的常态?我都熬过来了,你再撑会儿吧。”
朝廷不敢草率,长安令尹上折求旨拨款搭建更多的民棚。
陈景行听了殷济恒与杜渐微的禀奏,也不竭称奇,当下大喜,当即准奏,让他们再上详细条陈,筹办明日朝上公布。
“顾大人你是说谁?”
总有一些暗潮在乱世安宁的袒护下涌动着,或乘机而动,或如影随行。
这几个月以来,顾清玄与殷济恒为朝廷筹了一大笔款项用以赈灾,但这些银子已经分拨到各灾地去了,只要少部分的银子是用来安设长安城下的哀鸿的。即便筹银一做事件户部也在持续停止着,可也老是杯水车薪,顶多能解一时之急,加上春耕发种、祭天大典、修建陵寝、犒赏军士、封赏功臣等等,一笔笔款项如流水,户部早已不堪重负。
“你好歹容我想想嘛……”顾清玄烦躁地四周张望,仿佛一时也没甚么主张。
“这是甚么意义?他们又如何会肯呢?”杜渐微迷惑道。
陈景行好似回味了一遍本身刚才所说的话,道:“哦,是有点不对……但君无戏言啊,朕既然说都说了,那还能收回不成?不对就不对吧,赏就赏是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