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悲绝间,司徒连英道:“我愧对先皇愧对陛下愧对北梁啊……何谈甚么朝庭柱石?就一下作自毁之人罢了!真正的朝庭柱石是沈大人你啊……我一向对沈大人最为心折……也晓得,我本是一尚书,若不是,当年覃文若归天,丞相之职空悬无人能任……因而先皇让本是统辖北梁军政的太尉大人你兼领丞相之职……又顾忌你本为南珂之臣怕你掌权太重……故而才升我为军机首辅,分走你一大半军务大权……不然我何德何能位列三公啊?现在,大战期近,我又光阴无多……我本日已上书给陛下,自呈罪恶坦白丑行辞去官职,并且向陛下力推沈大人你统辖军政……而后大任又全在沈大人身上了……请沈大人尽力助陛下南征……保北梁强大安宁……也算是了我夙愿为我赎罪了……沈大人,可好?”
他走出了这间卧房,管家关上了门,他立足回望,双眼泪湿,沧桑半世的面庞上尽是哀思,仿佛还能闻声司徒连英艰巨的喘气声,声声痛心,他合眼一叹,沉沉地回身,往前走去。
“司徒大人,你高看沈东来了!我岂能担如此重担?在这关头,司徒大人怎忍心弃世而去?”沈东来掩面泪流,哀思欲绝。
沈东来一人在街上走着,路过了霏云阁,昂首看了一眼,站在二楼的众美女间忙着揽客的阑姑恰都雅到了他,与他目光订交一瞬,淡然含笑。
沈东来慎重向他赌咒要力保司徒家,他放心了,交代了这最后一件事,他放心等死。
马车驶至幽州城最热烈的长生街,沈东来让马夫停下来,下了车,道:“你等先回府吧,我想本身逛逛。”
马夫见他从司徒府出来就神采郁郁,猜想他是在为抱病的同僚伤怀想本身在街上散散心,也不敢多言甚么,服从,驾车回府。
沈东来脾气至真的一顿怒斥,让司徒连英更难自容,他连声悲喘,“是啊,沈大人,我自作自受啊!这平生无措,谁想到老了来个晚节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