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玄接下，放到案上，看都没看一眼，只道：“好了，本日的审判就到这里，已从杨大人丁中问出了初版供词，真相还待查证。”
杨隆兴只感觉脸上像被刀子一下下剜着，火辣辣地疼。
“杨大人，本日的所供罪名尚小，不过是贬官罚俸……”顾清玄出声了，从他的话语中一时听不出甚么意义。
杨隆兴在堂下跪倒，按礼拜见，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人。
这些他都是轻车熟路的，自能对付，他最拿不准的还是顾清玄。
顾清玄又换了副神情，不复威慑阴狠之状，而是含笑道：“司丞大人，你的案底你的供词都会留在我御史台，现在是御史台主审此案，以是不管刑部交上来如何的调查成果，也都能被御史台采纳，或是扣下。此案，我自有体例让它变得与司丞大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与其花那么多银子办理别人，不如拿出一半家私捐了‘报效令’，皇上天然会宽恕你失德渎职的罪恶，规复你的官位，你就持续放心当你的右司丞……”
“顾中丞……”不消扮忠臣了，他此时本相毕露，一副皆是我类的神情，鄙视着顾清玄。
杨隆兴内心顿时被大片暗影覆盖，干瞪着眼，眼看着顾清玄撕掉了他的供词。
“顾清玄！你到底想如何样？就必然要置我于死地吗？”杨隆兴有些失控了，因为他实在看不懂面前这小我。
顾清玄端坐在堂上，安静地看着杨隆兴被御史台押司带上来。
顾清玄已走到他的天涯处，“不要如许跟我说话，毕竟，我是你最后的机遇。”
顾清玄转眼看向一旁做记录的文书师爷，师爷放下笔，吹干纸上的墨迹，将供词拿到杨隆兴面前给他签书画押，杨隆兴确认无误以后，就签下了名字，然后再由师爷奉到顾清玄面前。
杨隆兴有些愣，没想到顾清玄这么直接，连一个把戏演完的机遇都不给他，内心暗恨顾清玄放肆。
鸣锣退堂，顾清玄坐于堂上不动，让其别人先走，与向外退着的杨隆兴对视一眼。
按例问讯，条条框框都有明文规定，不过是走一个法度，有世人各司其职，在堂上监察记录。顾清玄照着审判前就有人拟好的案情答疑向他审判，他一一对答，甚么该坦白，甚么该弱化，甚么该坦白，分寸拿捏得非常好，对本身**夜宿青楼招认不讳，乃至痛哭自责怨本身废弛宦海民风，又慨然指责宦海民风低下需求大力清算如何如何，归恰是对杀人之罪一个字都不认也不提，审官问起，他直拿头呛地以表明净。
这当然没完，这就是一个非常难过的过程，一步步折磨着人，宦海上审案录案向来如此。
“最起码，还能留一口气，满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