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天晚,顾青玄到江月楼来,江弦歌抱琴去见他,泡茶操琴,绕梁音毕,她缓缓报告了这个故事。
江弦歌并不腻烦他,并且算是有些喜好他的,赏识他的品德乐艺,也乐于与他见面,偶尔琴箫合奏,互为知音。可她的喜好毕竟是太浅了,又不想他有所曲解,去处恪守礼节,决计对他较为疏冷,保持间隔。
晓得有他这么一号人的存在,江河川开初是并不待见他的,怕他搅了江弦歌与顾清桓的姻缘,可江河川这左盼右盼八爪挠心肠,就是没盼到江弦歌态度软下来,承认情愿嫁给顾清桓的时候,贰内心焦急啊,以后体味到杨容安的家世背景,几番打仗看清他为人朴重脾气又好,与弦歌更是兴趣相投才调相配,便垂垂对他窜改。
她望着他,问:“伯父当年赠我此琴时未曾传闻这古琴的来源吗?”
朝堂上吵得不成开交,但仍有人有逸致闲情,偶然搅和宦海争斗的乱局,醉心于长安城内静雅的一隅。
杨容安赶紧道:“不不,弦歌蜜斯并非见地浅薄,只是你是用心与于琴音而不是琴身的人,用心之至,方有现在的琴乐成就,依鄙人看,不是蜜斯你有愧于琴,而是这‘绿绮’有幸赶上了弦歌蜜斯你。”
心诚如杨容安,天然将故事给她讲到了结局。
殷家正处于风口浪尖,殷齐修忙着帮殷济恒做事,可贵余暇,便很少出来喝酒寻欢了,顾清桓也开端研讨科考整改的事不得轻松,只要杨容安,他管不上他父亲杨隆兴这类时候有多么焦头烂额,还是每天往江月楼跑,比去官署上署还要勤些。
“……卓文君与司马相如决然私奔,卓文君不弃夫家贫寒,当垆卖酒……两情面投意合,恩爱有加……厥后司马相如终得了功名,佳耦共享繁华,但是恩爱渐衰,当初的才子才子,成为了一对怨侣……司马相如终是负了卓文君,爱上别人……”
获得江弦歌目光的默许,他拿起琴身,指给她看:“弦歌蜜斯你瞧,这琴通体为玄色琴身模糊透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这琴是由梓木与桐木制成的,故在琴底有‘梓桐合精’的刻痕,你看,虽已磨损,仍能辨出这就是那四个字,看琴纹琴身,已有上千年汗青,这清楚就是汉朝司马相如的那把‘绿绮’啊!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顾青玄轻叹,含笑道:“因为这是个让人伤感的故事,伯父不想弦歌感到哀痛。”
她的心谁也看不懂,谁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