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俄然间就不肯嫁了?
来由也是现成的。
锦容不想嫁裴璋,那就不嫁。
程望刚写完复书,川柏就神采有异地来了:“公子,国公爷打发人来相请。”
川柏口中的国公爷,恰是平国公贺凛。
程望应召前来,按着常例,要满身搜索一遍,不得带任何利器冰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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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柏自少时起服侍程望,主仆相伴二十年,情义深厚。暗里里说话,也没那么多端方。很天然地张口问道:“公子这是如何了?小蜜斯在信里说甚么了?”
这也不是针对他。就是大将军贺凇进主将营帐前,也得满身搜索。这是军中常例。
平国公道值盛年,身材结实,坐镇中军,极少亲身领兵上阵,常日也很少抱病。
到底是为了哪般?
程望明显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心神恍忽地说道:“锦容说不想嫁人。还说,裴家写信来提亲,我毫不能应。”
平国公所住的营帐,位于中军将士营帐的中间,前后摆布被重重围住。几百名亲兵分三班,日夜轮守,防备森严。浅显军汉,底子不敢靠近。军中一众武将,没有平国公传召,也不能随便踏进营帐半步。
亲兵恭敬退下。
程望将内心的迷惑按捺下去,不动声色地笑道:“你一起驰驱辛苦,先去帐中歇一歇。待我看信后写好复书,再命人去叫你。”
平国公年近四旬,蓄着短须,身材高大,面孔漂亮,一双黑目锋利逼人。即便不言不动,也如锋利的宝刀普通,寒意森森,令人不敢直视。
隔日凌晨,天刚蒙蒙亮,永安侯的亲笔手札就被送入程望的手中。
川柏:“…”
程望不敢怠慢,立即前去中虎帐帐。
此时,宽广的营帐里,只要平国公和寥寥几个侍卫,颇显空旷。
平国公竟起家过来相扶,言语间非常客气:“程军医不必多礼,快些请起。”
川柏应了一声,取来纸笔。
“公子筹算如何办?”川柏谨慎翼翼地问道。
军中五品以上的武将,齐聚在此商讨战事要务,半点都不拥堵。
……
每次都城的小蜜斯来信,公子都是满心欢乐,少说也得将信几次看个十数次。这回是如何了?为何一脸非常?
怪不得锦容不肯嫁。
程望站定后,恭敬地拱手施礼:“下官程望,见过国公爷。”
如此礼遇?
程望没如何踌躇,很快提笔复书。信中先是对舅兄多年来的照拂表达了谢意,然后,干脆利落地回绝了提亲之事。
程望恍若未闻,眉头紧皱,目光定定地落在手里的信纸上。
程望内心愈发迷惑,伸谢后起家,目光敏捷掠过平国公的面孔。
锦容想做女太医,去太病院测验便是。
程望喝了半碗,上榻闭目,久久难以入眠。
想来,这些年寄人篱下,锦容内心老是委曲的。
“……锦容在裴家长大。我这个娘舅,对她视如己出,心疼备至。现在锦容已长大成人,生性和顺,善解人意。阿璋和她青梅竹马,相互熟谙,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亲笔写信提亲,想来妹夫必然会点头应允…”
有了程锦容的来信,再看这封信,程望忽地满心不快。
“川柏,取纸笔来。”程望叮咛道:“我要写信。”
永安侯位高权重,不容人回绝的口气在字里行间流露了出来。言语中已将程锦容视为裴家妇。
主将营帐,自不是程望的住处能比。既宽且阔,前后隔开。睡榻之处如何,外人不知。入目所见的,便足以包容百人。
程望也想不通,低头将信仔细心细地又看了一遍。可看来看去,也未能从字里行间窥出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