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贺凇返来,她必然会安然无事。
当着杜提点的面,程锦容自是要装装模样,适时地暴露娇羞高兴的神采,悄悄嗯了一声。
程锦容内心悄悄一动,昂首看向贺祈。
“儿子昨日面圣,已将此事的原委照实禀报皇上了。”
一样在保和殿外等了好久的贺祈,迈步而来,目光迅疾掠过程锦容的俏脸:“你没事吧!”
……这些光阴忙繁忙碌,她几近忘了另有这么一桩要紧事!
杜提点内心沉甸甸的,如千钧巨石压在心头。一抬眼,却见程锦容神采安然唇畔含笑,不由得暗叹一声。
贺袀已不能留在平国公府,去边军虎帐,已是最好的前程了。
伉俪一别十余年,常日只靠家书通报动静。丈夫在她的心中,早已淡得像一抹影子。可此时,丈夫俄然呈现在面前,郑氏才蓦地惊觉,丈夫才是她的主心骨。
人越老越畏首畏尾,年青人倒是幼年气盛。
是贺凇,是她的丈夫返来了。
贺祈目中闪过一丝凉意。
话未说完,太夫人已哽咽出声。
贺凇驰摈除路一个月,昨日回京就进宫觐见。回府后疲惫不堪,当即便睡下。睡了十几个时候才睁眼。
太夫人哑然半晌,才叹道:“罢了,你这么做,也有你的事理。”
“待他在虎帐里待上几年,将统统的骄奢傲气狼子野心都磨得干清干净。才配做我贺凇的儿子。”
短短两句话,听得太夫民气酸不已,眼眶蓦地红了:“阿凇,是娘对不住你。这些年,你在边关领兵兵戈,为国朝尽忠,为贺家挣下赫赫军功。可娘没管束好儿媳,没教好阿袀姐弟两个。是娘对不住你啊……”
更多的话,不宜问出口。贺祈略一点头,低声说道:“我二叔昨日回了都城,已进宫觐见过皇上。”
贺凇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道:“祸乱的泉源既是活着子之位,那就早日请封世子。我来之前,便已和大哥商讨过了。大哥上奏折请封世子,这份奏折,已到了朝中。昨日面圣,我恳请皇上准了这份奏折,早立世子。”
“阿凇,”太夫人的目中暴露疼惜肉痛之色:“你蕉萃了很多。”
蕉萃肥胖,也在道理当中。
平国公府的“刺客命案”,成了一桩悬案。
平国公府。
贺祈挑眉一笑,并未几言。
朱启珏悄悄凑了过来,以手肘抵了抵贺祈的胳膊,低声笑着嘲弄:“等定了亲,早日将程太医娶回府,想如何看都行。”
圣前当值,不宜多言。朱启珏将打趣的心机压下,低声问道:“你二叔已经返来了,‘家事’也该摒挡清楚了!”
话一出口,郑氏才反应过来,泪水唰地涌出眼角。
宣和帝还是第一次伶仃召见程锦容,所为何事,贺祈心中已猜了个大抵。
太夫人一惊,霍然看向贺凇:“家丑不成传扬,此事如何能让皇上晓得!”
贺祈站在原地,目送程锦容的身影远去。
满腹苦衷的杜提点,打起精力笑道:“待你们订婚时,为师定要送一份厚礼!”
贺祈的黑眸中,闪过令人夺目标愉悦光芒:“祖母已请了官媒,过几日就去程府提亲了。”
贺袀是贺凇独一的嫡子,贺凇舍不下儿子。心机暴虐的郑氏,倒是留不得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此话半点不假!
至于郑氏,太夫人只字未提,贺凇也没说半个字。
贺凇忽地跪了下来:“母亲,儿子不孝,二房之事令母亲劳累悲伤了。”
贺凇回府的动静,没人奉告郑氏,郑氏也不晓得。
只是,这么一来,贺袀的出息也就完整毁了。
贺凇返来了。
太夫人贺凇母子独处半日,到底说了甚么,无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