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三日，现在母女两人才得以独处。裴皇后低声叹道：“锦容，那一日你张口要为皇上施针，本宫被你吓得不轻。”
“程太医真是幼年英才，少年得志啊！这才十六岁，就做了七品医官。想当初，我到了四十岁时才升做七品。”
说辞和杜提点普通无二。
青黛菘蓝守在门外，面色都有些暗淡。
杜提点：“……”
“今后，娘再也不会落泪了。”
程锦容微微一笑：“怕当然是有些怕的。只是，师父有难，做弟子的岂能袖手旁观。”
程锦容笑道：“睡了一整日，现在精力得很。”
裴皇后无法一笑：“罢了，此次总算有惊无险。”顿了顿，又欣喜地笑道：“你这般幼年，就做了七品太医。娘真为你高傲！”
“幸亏皇上未曾起火，还厚赏于你。不过，今后千万不成这般莽撞了！”
程锦容微微一笑，沐浴换衣后，各赏了两个小宫女二十两银子。小宫女喜不自胜，服侍得愈发殷勤。
为天子诊脉，有甚么分歧吗？
青黛菘蓝的低头畏敬，不再因为她是裴皇后的亲生女儿，而是因为她已是真正的七品医官，得了天子喜爱的程太医了。
“你们就别腆着脸和程太医相提并论了。程太医如此得圣上正视，前程不成限量。岂是我等能比的？”
昔日，裴皇后打发人跑腿传信，用的都是青黛菘蓝。不知从何时起，身边的人手垂垂多了起来。跑腿传话的，都换了年青的宫女。
……
七品以上的医官，便能够称一声太医。
杜提点上前为天子存候然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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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提点一开端用心不良，不过，收她为徒以后，对她细心教诲，不时提点，还不时为她做一回挡箭牌。
如许的日子，实在熬人。
程锦容现在所到之处，也可被称为程太医了。
程锦容在杜提点刚才坐过的位置，伸脱手指，悄悄搭在宣和帝的手腕上。
程锦容从不劈面拂逆裴皇后的情意，笑着应下。
裴皇后也晓得程锦容的脾气，无可何如地笑嗔：“你呀，看着和顺好性子，实在胆量比谁都大。当时杜提点都被吓得面无人色了，你不躲着一些，反倒冲上前为杜提点得救。你就不怕皇上起火吗？”
今时本日，以裴皇后的身份权势，想要青黛菘蓝的命，不是难事。只是，眼下还不是最合宜的机会。
一众太医的巴结赞叹，程锦容没有亲耳闻声。此时，她已回了椒房殿，和衣倒头便睡。足足睡了一整日，到了早晨才醒。
“我四十六岁才升的七品。”
裴皇后目中水光一闪而过，没有再像昔日那般落泪，不无自嘲地说道：“这些年，娘不知哭了多少回。再多的眼泪，也流尽了。”
当然了，到了关头时候，该如何做还得如何做。
幸亏统统还不算迟。
程锦容走到寝室外，青黛菘蓝一同裣衽施礼：“奴婢见过程太医。”
程锦容温馨地立在一旁，像平常普通。
程锦容心中一阵柔嫩，悄悄喊了一声“娘”。
程锦容请裴皇后坐下，为裴皇后诊了一回脉。半晌后笑道：“娘娘身材无碍，好好歇几日便可。”
程锦容鼻间微酸，反手紧紧握住裴皇后的手。
短短几步路，走完了别的太医平生也难企及的路程。
宣和帝略一顿首，目光掠过程锦容的面孔，淡淡道：“你先退下，朕有话伶仃叮咛杜提点。”
……
“锦容，”裴皇后睡了一日，精力抖擞了很多，拉过程锦容的手，细细打量一番：“你现在感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