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奇特的是，贺祈竟跪在天子面前。
殿内一片沉寂。
程锦容微微一怔。
赵公公能成为天子最信赖的内侍，城府之深，远非常人能比。面上看不出半分端倪。
程锦容抿紧唇角，点了点头。
“微臣当时便觉不对劲，开了药箱，以利刃自保。只是，太子殿下技艺过人。微臣未曾习武，被太子殿下捏停止段，利刃落了地。”
宣和帝龙目含怒，诸位皇子神情不一。寿宁公主竟没多少对劲欢乐，目光闪动游移。半身血迹狼狈不堪的元思兰，神采也有些非常。
万幸，程锦容有保命的本钱。宣和帝再暴戾嗜杀，也得顾及程锦容是独一能治好龙体宿疾之人。
……
程锦容心中刹时涌起庞大的滋味，不及深想，和杜提点一同上前拱手施礼：“微臣程锦容，见过皇上，见过皇贵妃娘娘，见过诸位皇子殿下。”
杜提点和程锦容对视一眼，齐声拱手应是。
越是心虚，越要表示得理直气壮。
她这是笃定，贺祈必然会挺身救她吗？
寿宁公主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令程锦容完整陷于倒霉的地步。
这是如何回事？
统统人的目光，都落在程锦容的身上。
……
现在该如何办？
寿宁公主和元思兰能够冲进殿内，他们师徒只能在殿外等待。杜提点和赵公公很有几分私交，可赵公公到底何时会通传禀报，杜提点也不敢必定。
程锦容一同谢恩，在起家之际，贺祈忽地转头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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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祈冲程锦容眨了眨眼。
最后一句，透出森冷的寒意。
宣和帝喜怒无常，一怒之下，杀人是常有的事。金銮殿上，有御史言官言语过激，触怒天子，曾被当廷杖毙。
这个贺祈……
“误伤太子殿下，是微臣有错。此事和贺校尉无半点干系，请皇上惩罚微臣一人。微臣甘心领罚！”
就在此时，赵公公终究出来了：“皇上宣召杜提点和程医官进殿。”
程锦容：“……”
没来得及细想，贺祈已用密意和顺的语气唤道：“锦容，别怕。我已将我们两情面义相许私定毕生之事禀报给皇上晓得。有我在，不会容任何人往你身上泼污水，损你的名节。”
几近是一进殿，程锦容便发觉到了紧绷而非常的气味。
他应当晓得，她不会有性命之忧。此事闹开，只是她的名节受损。他这般挺身而出，以性命出息为她包管，和寿宁公主元思兰正面结下恩仇，也惹怒了二皇子……
裴璋肉痛如割，用力握紧右拳。
四目相触。
寿宁公主心中愈发错愕，脱口而出道：“贺校尉！你口口声声说程锦容是明净的。照你这么说，莫非是本公主看错了？还是用心冤枉她不成！表哥胳膊受伤，也是她所为。她若不是心虚，为何要伤表哥？”
这一个行动，令世人再次震惊哑然。
寿宁公主被噎了一下，反射性地看向元思兰。
宣和帝既是召了程锦容进殿，自要问个清楚明白，略一点头：“好，朕准了。”
程锦容在最后的震惊后，已回过神来。
时候一点点滑过，凉如水的夜风拂过脸颊。程锦容的脸庞凉了下来，被肝火沸腾的热血也缓缓停歇。
“微臣在院中看医书，有宫女前来相召。说是徐娘娘身子不适。微臣不疑有他，随阿谁宫女出了院子。”
程锦容保持着拱手施礼的姿式，神采如何，不得而知。可她明显并未惊惧慌乱，沉着平静的令人不敢置信。
寿宁公主便是如此，此时神采激昂，俏脸通红，语速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