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杜提点心肝胆肺俱凉之时,宣和帝终究张口了:“杜提点,程医官,你们本日所说之言,毫不成向第三人提起。先退下吧!”
程锦容收敛笑意,淡淡应道:“师父向皇上保举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日。”
真是傻大胆,不要命了吗?
杜提点盯着如泰山临顶的天威,一边流着盗汗一边战战兢兢地说了下去:“程医官善于外科医术,不但能治外伤,更擅诊治体内之疾。开腹后,将病痛之处割除,然后再以针线细心缝合,每日敷药,并配以汤药。身材还算安康的,三个月摆布便能病愈。身材略衰弱的,就得将养半年或更久。”
说到最后一句,杜提点兴旺的怒意几近按捺不住,声音比常日高了很多。
无形的威压,几近令人堵塞。
杜提点:“……”
杜提点惊魂不决,目光庞大地看了爱徒一眼,忍着脚下酸麻胀痛,一步一步退出了保和殿。
不出所料。
杜提点悬在心头的巨石倏忽落了地,忙叩首谢过天子恩情。本日跪得太久,杜提点双膝酸软,起家之际身材晃了一晃。
进了杜提点的屋子,门一关上,杜提点就变了脸,目中闪着无庸置疑的肝火:“程锦容!”
程锦容浅笑着应是。
杜提点:“……”
说完,杜提点长跪不起。
程锦容恭声应道:“微臣脾气朴重,不惯坦白。皇上张口问微臣汤药是否能根治宿疾,微臣不肯虚言扯谎,便直言禀报。”
宣和帝的肝火大半都冲着杜提点去了。程锦容承担的压力要小很多。她以眼角余光瞥了战战兢兢的杜提点一眼,几近能看到杜提点额上滴下的盗汗。
万幸程锦容眼明手快,及时扶了杜提点一把,免了杜提点圣前失礼:“师父谨慎。”
天塌下来,有杜提点先顶着。
“只是,开腹救治也有风险。不敢瞒皇上,有一个五十余岁的病患,在开腹救治后高烧不退,终究未能撑畴昔,熬了三日便死了。”
“你知不晓得,皇上一怒之下,你我两条性命就如蝼蚁。常院使是如何死的?不过是施针时略略手弱,便被天子迁怒杖毙。你如何能不引觉得戒?”
“微臣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