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第一个拱手辞职:“本日奏折尚未批阅完,儿臣先辞职。”
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心中一喜,忙不迭地应下,恨不得取出一颗孝心来。
宣和帝叹了一声:“朕这一躺下,不知何时才气好。朝中政事不能搁下,小六身为太子,代朕上朝批阅奏折。你们几个,就来给朕伺疾吧!”
四皇子五皇子也慨然拥戴:“大皇兄说的对!父皇毫不能饶了元泰!”
几位皇子不约而同地打了个暗斗。
永安侯被捆着抬进了牢房。被关了一天一夜,就熬不住了。
另一个惊骇凄厉的声音在嘶喊:“父皇,儿臣知错了!”
六皇子看向宣和帝。
他自知难逃一死,现在只求个痛快。
宫中天牢,修建在地下,共有三层。
“来人,快来人!我要出去,我要见父皇!”
又对大皇子等人说道:“有劳几位皇兄了!”
仅容一人的牢房,宽不过五尺,长不过八尺,高不敷六尺。空间极其狭小,就像一个大一号的棺材。
数百御林军,轮班看管。天牢越往下,保卫越森严。特别是第三层,用插翅难飞来描述也不为过。
六皇子拜别时,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裴皇后身为“亲娘”,也定会被严惩!
千万别心软别客气啊!
六皇子看着义愤填膺的皇兄们,内心哂然嘲笑。
只要无边无边令人绝望的暗中和温馨。
在内里待上几个时候,就会感觉气短胸闷。更可骇的是,是暗中和温馨。来回走动,也不过几步。
六皇子咽下喉间感喟,拱手道:“儿臣必然经心打理朝政国事,不会懒惰。请父皇放心养病。”
可惜,任凭他叫破了喉咙,也没人回应。
五皇子鼓起勇气问道:“父皇,儿臣大胆问一句。不知父皇筹算如何措置二皇兄?”
一向默不出声的贺祈,忽地低声道:“殿下要稳住。”
从这座牢房走进一条狭长的走道,走个十几米,拐两个弯,就到了另一处牢房。一样是狭小暗中的牢房,伸手不见五指。
一提起二皇子,宣和帝重重哼了一声,面色阴沉得令民气寒:“等今后,你们就晓得了。”
那一日过后,宣和帝从未提起过裴皇后。明显,宣和帝并不肯裴皇后的实在身份曝露。以是,在大皇子等人看来,寿宁公主和二皇子犯下违逆行刺的重罪,定会连累裴皇后,也会扳连他这个太子。
当年,小六不就是凭着父皇的偏袒宠嬖才被立为储君?
这等时候,做好太子的本分。让文武百官们看到,他是值得尽忠的太子。让宣和帝看到,他是超卓的储君。
可惜,非论他如何叫唤,内里还是暮气沉沉的一片温馨,毫无回应。
听着儿子们的话,宣和帝面色稍缓:“程太医杜提点合力救了朕,朕体内的余毒要渐渐断根。目力也受损,看不清东西。”
不过,身为太子,不能拂逆天子的情意。身为人子,也得服从父亲的叮咛。
六皇子深呼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
几个皇子立即就住了嘴,改而体贴起宣和帝的龙体来:“父皇现在感受如何?”
说不定,父皇在见过他们的孝心后,会生出易储的心机呢!
“都是永安侯调拨儿臣,儿臣一时打动,做了错事。儿臣悔不当初啊!求求父皇,饶儿臣一命!”
……
永安侯身上的绳索倒是被解了,像困兽普通在牢房里不断走动。没有水,也没有食品。饥渴不时折磨着他。
几位皇子们感同身受,差点就要潸然泪下了。
这座宫中天牢,关押过犯下大错的内侍宫人,关押过后宫嫔妃。关押皇子倒是极少,像永安侯这等外臣,能被关进此处,也是独一无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