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耳边就响起了低低的抽泣声。
……
身为放逐的罪民,裴家人没资格住驿馆的屋子,只能在驿馆外的空位上安营露宿。走了一天,累得筋疲力尽,好歹能喝口热水吃些热食。填饱了肚子后,倒头就睡。
裴珏一楞,脱口而出:“大哥,他们到底是谁?”
程景宏听惯了陈皮的聒噪,也不睬会,持续为病患施针。
程景宏沉默少言,简短地应了一句:“有我在,不必担忧。”说完,便为昏倒的两位女眷各自诊脉。
大恩难以言谢,裴璋也只得将这份恩典先记在内心了。
然后,裴珏悄悄过来了,低声对裴璋说道:“大哥,有一行人一向跟在我们身后。人数约有一百摆布,一个个骑着骏马带着长刀,都是妙手。”
程景宏抽了抽嘴角,抽暇转头瞥了抹眼泪的陈皮一眼:“你这般惦记小山,当日留在都城便是了。为何非要陪我跑这一趟?”
短短三日,永安侯夫人已经不成模样了。面孔瘦了一圈,满面蕉萃,看着衰老了十岁不止。一双眼睛,因不断地堕泪抽泣,又红又肿,现在已经睁不开了。
残剩的话迟迟说不出口。
不过,两位医官并未袖手旁观。只如果有人昏倒被抬到木板车上,两位医官立即就会前去医治。路上不能开药方没法熬汤药,现成的药也带了很多。对付些小病小痛也充足了。
程景宏笑了笑,持续转头为病患诊治。
裴璋看了裴珏一眼,低声道:“我晓得。”
裴璋对这位医官低声道:“有劳程医官了。”
裴家十几个病患,能住在洁净的屋子里,也多亏了李统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昔日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一朝间沦落。如许的磨难,令裴珏敏捷生长起来。
这份恩典,在裴家遭难之际重如泰山。
裴璋竟也没甚么惊奇。
裴璋看着裴珏的身影,内心有一丝欣喜。父亲死了,另有他和裴珏。他们兄弟会撑起裴家,令家属扎根岭南,持续下去。
裴珏点点头。漂亮的面孔被晒黑了很多,眼神倒是愈发刚毅。
裴璋和裴珏合力将昏迷的永安侯夫人抬上木板车。裴璋低声对裴珏道:“二弟,我守在母切身边。接下来半日,就辛苦你支应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