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哥儿冷静地坐在亲娘身边，握着亲娘冰冷的手。
进了天牢后，大皇子妃那一边哭声没停过。她没有哭也没有喊，只一向抱着她的孩子。在孩子哭闹时，她悄悄拍着孩子的后背，内心默念。
庶子庶女年幼，哭声惹人腻烦。她的儿子循哥儿已经七岁了，是孩童里最大的，也到了懂事的春秋。
天牢共有三层，每一处牢房都隔了一段间隔。皇子们和魏贤妃郑婕妤被关在第三层，晋宁侯镇远候被关在第二层。皇子妃和皇孙皇孙女们在第一层。
这个女婴是五皇子侧妃所生，还不满周岁。女婴被嫡母如厉鬼一样的叫唤声吓得直哭，嫩嫩的小嗓子已经哭不出声来了，小胳膊小腿一抽一抽，看着煞是不幸。
进了天牢，另有出去的那一日吗？
凄厉的哭声从门缝里飘出去，传到数米外的另一间牢房里。
另一边的牢房里，传出的不是哭声，而是叫唤怒骂声。
“五皇子做了甚么，和我有甚么相干。又不是我拿着匕首去行刺太子。凭甚么要将我关在天牢里！快些放我出去！我要去见母后！”
她现在真恨大皇子。
女儿是她的心头肉，五皇子妃要摔死她的女儿，她毫不能再畏缩谦让。
她嫁给四皇子以后，伉俪相敬如宾，不温不火。四皇子爱幸亏书房里养几个标致的内侍，她只做不知。在怀了身孕生下儿子以后，她深深松了一口气。
朱启珏奉了皇后凤旨，领着一众御前侍卫领受了天牢。
她死了也就罢了。如许心惊胆怯的日子，她早就活够了。可她的儿子还小啊！还没长大成人。
一旁的庶子更小，才满周岁，被亲娘搂在怀里。哭累了已经睡着了。
……
猖獗的叫唤声，自郑清涵进了天牢以后，几近没有停过。两日过来，郑清涵已经喊哑了嗓子，仍然不肯罢休，每天少说也要喊个十回八回。
她不在乎甚么繁华权势，只要能安然度日就行。
谋逆是极刑，二皇子妃母子当日能逃过一劫，有一半是因为二皇子是裴皇后嫡子。现在，裴皇后岂会不斩草除根？
大皇子妃觉得本身的泪水已经干枯。听到这短短的几个字时，却失声痛哭起来。
郑清涵的猖獗嘶喊，没能引来任何人。却吓坏了同一个牢房里的女婴。
当晓得四皇子和大皇子五皇子同谋行刺太子的那一刻，她就绝望了。
大皇子妃哭肿了双眼，到了本日，已经哭不出来了。就这么愣愣地坐在地上，不言不动，像一尊雕像。
她伸直着身材，将女儿护在怀里。冷静忍耐着身后的踢打。
郑清涵两眼一翻，昏了畴昔。
她伸手搂住循哥儿，哭得撕心裂肺。
五皇子侧妃这两记重重的耳光扇得眼冒金星，寂然倒在地上。不过，护住孩子是亲娘的赋性。就是在这一刻，五皇子侧妃仍然紧紧搂住了女儿。
一旁的梁侧妃叶侧妃也各自搂着孩子哭了起来。
四皇子妃魏芳华神情木然，冷静将怀中的儿子抱紧。她的儿子只要一岁多，刚学会叫父王母妃。
……
五皇子妃侧妃眼中尽是泪水，紧紧搂着女儿，不断喃喃低语：“微姐儿别怕。谁敢伤你一星半点，我豁出这条命，也不饶了她。”
后脑勺一阵剧痛，缓缓流出湿热的液体。
大皇子妃搂着一双后代，泪流如雨：“都别怕。我们母子三人，生在一处，死也在一起。到了鬼域地下，我们还在一起。”
一向咬牙逆来顺受的侧妃，再也忍不下去了。
宫中天牢建在地下，常日由御林军侍卫看管。
……
可她也有忍不下去的时候。
“母妃，我惊骇。”循哥儿也小声哭了起来，他用薄弱的胳膊搂住亲娘。一旁昏睡的mm被惊醒，也爬了过来，钻进亲娘兄长的度量里：“母妃，大哥，我也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