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
程锦容转头看了一眼。
过了半晌，六皇子低声问起了程锦容：“母后，程太医的身材如何了？”
这一边，众臣拜别后，裴皇后低声对六皇子说道：“这些臣子，口口声声忠敬爱君，实在一个比一个狡猾刁猾。你别被他们蒙蔽住。”
今后，六皇子是天子，他们是臣子。
亲娘的遗言信，他们两个早已倒背如流。那一句“凡事都听太子的”，更已深深雕刻进他们的脑海中。
这一句拜托，可见程锦容在裴皇后心中的分量。
裴皇后要说的话，却出乎太夫人料想以外：“前些日子的事，想来太夫人也都晓得了。锦容代我受了伤，一向在椒房殿里养伤。她此次大伤元气，得渐渐保养。本日太夫人出宫，便带着锦容一同回府吧！”
太夫人松了口气，忙张口应下。
六皇子嗯了一声。
裴皇后伸展眉头，轻声道：“锦容的伤已经好了很多，有人扶着，已能走动几步了。”顿了顿说道：“本宫和她说了，等过些光阴，就命人送她出宫静养。”
太夫民气里悄悄腹诽。
裴皇后瘦了很多，白衣素服显得有些空荡。那份坚固又沉着的风韵，和昔日的柔弱动听大相径庭。一双眼眸，深幽难测。
朱红色的宫门，长的望不到边的宫墙，模糊暴露的巍峨殿顶，都在渐渐远去。
裴皇后顾恤地看了六皇子一眼：“还稀有日，你父皇就要下葬了。你还不能下榻，扶棺安葬的事，就交给七皇子八皇子吧！”
裴皇后看着太夫人，轻声说道：“贺祈要在太子身边当差，得空兼顾。本宫就将锦容都拜托给太夫人了。”
过了半晌，又轻声道：“七弟八弟，父皇这一走，宫里出了很多事。我晓得你们两个内心惊骇，也为亲娘的死悲伤难过。”
裴皇后明摆着在为程锦容撑腰。
……
能说得出口的伤痛，实在算不得甚么。真正的痛苦是说不出口的。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三人联手，斩断了六皇子的仁慈柔嫩。
程锦容见了夫家人，也觉亲热。不过，眼下不是酬酢的时候。程锦容和太夫人一同上了马车。
裴皇后淡淡道：“太夫人本日说过的话，本宫都记下了。本宫也盼着贺家家宅敦睦安宁。”
七皇子八皇子诚惶诚恐，拱手低头：“有甚么事，请六皇兄叮咛，我们都听六皇兄的。”
贺大郎贺四郎兄弟两个，亲身来接太夫人和程锦容回府。见到这等阵仗，贺大郎忍不住小声嘀咕：“能在宫中乘坐软轿，三弟妹这份面子，也是独一无二了。”
裴皇后目光过处，世人纷繁低头，不敢和裴皇后对视。
过了半个时候，六皇子宣召七皇子八皇子前来。
六皇子目中暴露欣喜：“好。”
裴皇后温声道：“都平身吧！这么些日子，辛苦你们了。”
弟弟们如此恭敬低头，六皇子有些不风俗。不过，他没透露在脸上，低声说道：“我现在如许，不能下榻，为父皇扶陵安葬的事，便得交给你们了。”
世人连声道不敢，谢恩后各自起家，昂首的顷刻，世民气里各自一惊。
六皇子内心暗叹一声，放缓声音：“七弟，八弟，本日我叫你们前来，是有一桩要紧事和你们两个商讨。”
七皇子八皇子领着朝中众臣一同扶灵送葬。一来一回加上安葬的时候，少说也得四五天。
世人一起叩首行全礼。
六皇子也没逞强，点点头应下。
中午前，众夫人一一离宫。
一众诰命夫人，在宫中跪灵跪得膝盖都快断了。总算熬到国丧结束了，世民气中同时舒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