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母后必然好好疼惜你，将这些年亏欠你的，都补给你。”
我只是，很想母后多看我一眼，很想母后顾恤地抚一抚我的头，很想母后多疼一疼我。
更不消说，他的龙体不知何时才气病愈，还要仰仗程锦容经心保养。
想到裴婉清，不免要想到这些年本身所受的苦痛折磨。裴皇后下认识地攥紧了信，用力之大，似要将信扯破，右手也不断轻颤。
程锦容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口说无凭，不如令人铸两面免死令牌，微臣到了性命攸关之际，便能够此保住性命。”
宣和帝被气乐了：“朕说话算话，还用甚么令牌！”
六皇子从未见过裴皇前面色这般丢脸这般气愤，很有些心惊，伸手握住裴皇后不断颤抖的右手：“母后！母后！”
这个二皇子！
进了屋子，裴皇后笑容一敛，低声问六皇子：“你二皇兄到底给你写了甚么信？”
可当时的她，心胸恨意，将本身封闭在暗中的天下里。乃至觉得，对六皇子的冷酷冷淡，便是对他最大的庇护。
程锦容伸展眉头，微微一笑：“多谢皇上。”
可程锦容……恰好是程锦容！
软弱无能的亲娘，护不住本身的孩子。要庇护一双后代，她必须固执，必须强大起来。
宣和帝活了近四十年，早风俗了世人在本身面前战战兢兢不敢多言。像程锦容这般胆小包天直言无忌的，真是前所未有。
换了别人，宣和帝早已沉下脸，毫不客气地令人一顿乱棍了。
因而，宣和帝在赵公公等内侍惊诧的眼神中命令：“传朕口谕，命外务府制两面令牌，上面刻免死二字。五日以后，要送到程太医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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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帝：“……”
裴皇后泣不成声，泪落如雨，紧紧地将六皇子搂在怀里。仿若搂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真是大错特错。
程锦容没有跪下请罪，缓缓一笑：“皇上龙体，比甚么都贵重。微臣觉得，一面免死令，尚不敷以厚赏微臣救治之功。不如请皇上多赏一面吧！或是微臣能够用上两次，若微臣用不上，留着给身边人用也是好的。”
就以程太医直言不讳的朴重脾气，如果长年在天子身边伺疾，别说两条命，就是九条命也不敷用……
莫非他这个堂堂天子，还能食言不成！
裴皇后目光一掠，还没看完，脸就黑了一层。
“就是你二皇兄，也休想！”
六皇子在宣和帝面前遮讳饰掩，不肯将信拿出来。到了裴皇后这儿，倒是委曲和被疼惜被撑腰的高兴更多一些，在裴皇后的催促下，将信拿了出来。
裴皇后深呼吸一口气，在六皇子惊诧的目光中，将信放在火烛上，将那封信烧成灰烬。然后，她用力握住六皇子的手：“小六，你不消怕。有母后在，谁都别想欺辱你半分。”
裴皇后送六皇子回了院子。
程锦容目中闪过一丝高兴的光芒，立即端端方正地跪下谢恩：“多谢皇上厚赏！”
天子金口玉言，既是说出口，便无可变动。
他生性凉薄多疑，信不过任何人。却在这两个月里，对程锦容生出了信赖。
哪怕宣和帝是随口谈笑，程锦容这一跪谢天恩，也就成真了。
公然，程锦容一张口，又是“大逆不道”之言：“皇上一言九鼎，自不会食言。可微臣尚且幼年，寿元总比皇上长一些。有朝一日，皇上……”
这口积郁了十数年的肝火，如何能消！
裴皇后目中闪过一丝肝火，沉声道：“将信给我，我要看一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