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脸看向程锦容时，永安侯的目光变得暖和，声音也和顺起来：“锦容，有娘舅在，不会让你受半分委曲。你不必多虑多思。”
裴绣：“……”
亲生骨肉，哪有不心疼之理？
这些年，程锦容只觉得是他们佳耦心疼她之故。毕竟，裴皇后深居宫中，程锦容从未见过这位身份高贵的“姨母”。所谓偏疼，也无从提及。
一个唱红脸，一个来唱白脸了。
想来，现在程锦容已经被哄得满心打动转意转意了……
程锦容心中嘲笑连连，面上适时地暴露些许委曲：“锦容自问没说错甚么，也没做错甚么。为何娘舅这般愤怒不快？舅母张口说我混闹，又是何事理？”
一个被经心养在内宅的天真少女如何能窥破？
熟知他脾气脾气的人都晓得，这是他即将发怒前的征象。
统统送到畅春院的东西，都被永安侯夫人亲身一一细心查抄过。毫不会夹带只字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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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绣像被掐住了脖子，一张俏脸憋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永安侯夫人连连冲程锦容使眼色，极力放柔声音：“锦容，别混闹，免得惹你娘舅不欢畅。”
她和程锦容较量争锋的时候，母亲不向着她，父亲更是偏疼的完整！明显她才是永安侯府嫡女！凭甚么被程锦容压一头？
裴绣终究说不下去了，以手背掩着红红的眼睛哭了起来。
永安侯明显也生了狐疑，锋利如刀的目光在程锦容斑斓清艳的脸庞上一寸寸刮过：“锦容，你本日如何俄然提起皇后娘娘来了？”
程锦容紧紧盯着永安侯，不疾不徐地说了下去：“皇后娘娘每年都有厚赏，金银玉器绫罗绸缎簪钗金饰，样样齐备，充足我常日穿戴。”
短短几句话，听得永安侯夫民气惊肉跳，缓慢地看了永安侯一眼。
“立即向锦容报歉！”永安侯沉声怒叱裴绣，目光威压犹照本色：“锦容如我的亲生女儿普通。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辱她半分！”
每次都是如许！
这些国公府侯府，皆因军功册封，持有世袭的丹书铁券，是大楚朝最顶尖的勋贵。独一的例外，就是裴家。
永安侯：“……”
永安侯目中闪过一丝得意，正要张口，就见程锦容一脸诚心肠说了下去：“正因娘舅待我极好，我更要为娘舅着想才是。”
“今后，娘舅舅母想我了，打发人去程家送个信，我定会登门看望。”
永安侯笑不出来了，面色微沉：“锦容，你是盘算主张要回程家了？”声音里透出了被人拂逆的不快。
裴皇后的“厚赏”，是给裴家的。永安侯夫人留下大半。合适少女的衣料金饰香料脂粉之类，多是给了裴绣和程锦容。
永安侯的城府比永安侯夫人深沉很多，面上不见半分异色，眉头乃至皱得更紧了些：“皇后娘娘如何？”
永安侯夫人面色微变，心跳倏忽加快。
到底是那里出了疏漏？
燕王技艺勇猛，长于领兵交战，屡立军功。也是以深受宣武帝爱好，被立为太子。
永安侯夫人眉心跳了一跳，迅疾看了永安侯一眼。
她神采微敛，淡淡说道：“我娘死的早，我爹是军医，得空照顾于我。不过，这些年，我爹的俸禄和赏银都送来了裴家，程家每年也送来很多银子，供我衣食用度。另有皇后娘娘……”
这是筹算完整搬出裴家了！
“我姓程不姓裴，这是众所周知之事。及笄礼在裴家停止，传出去于程产业然不好听，对永安侯府而言，也算不得面子。”
这一回，定是因裴绣说了甚么刺耳刺耳的话，程锦容内心不安闲，这才动了回程家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