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听出了裴皇后的话中之意,悄悄点了点头。
当时猝不及防之下,额头重重撞在了车厢的木板上,留下了一片青淤。程锦容已为本身敷了上好的外伤药。不过,一时半刻还未见效,青淤还是夺目碍眼。
可惜,裴璋恰好就是永安侯的儿子!
程锦容故作轻巧地笑道:“已经不疼了。娘娘隔一炷香就要问上一回,我那里还敢疼。”
父皇再偏疼他,只要一日没有储君的名分,他就还是幼年的六皇子。几位年长的皇兄心中嫉恨他,却也没真正将他放在眼底。
二皇兄明知他和程锦容亲如姐弟,也无半分顾忌,还是派人刺杀程锦容。
程锦容心头一热,轻声道:“殿下为我不平,我心中明白。二皇子殿下现在不知多么烦恼懊悔。我内心也觉痛快解气。”
“只平空口口语,皇上如何肯信!”程锦容淡淡接了话茬:“只要等二皇子真的出了手,来小我赃并获逮个正着才行!”
如果裴璋告发,或是没有及时赶到救人,程锦容是不是就要死在二皇子的手中?二皇子敢脱名片杀程锦容,这是笃定了宣和帝不会因程锦容起火杀人。
裴皇后走上前,接过伤药,为六皇子敷药。
“你额上的伤还疼不疼?”
宣和帝表情不快,在喜好的儿子面前也没如何讳饰:“你阿谁二皇兄,别的本事本领没有,行刺杀人他倒是敢作敢当!”
顿了顿,程锦容又道:“皇上非常愤怒,严惩了二皇子殿下,下旨封了二皇子府。”
站在门外的,恰是闻讯仓促赶来的六皇子。
“本日敢对程锦容动手,他日岂不是谁都敢杀!哼!朕必然要给他经验!”
一小我真正长大成熟,常常只需求一刹时。
裴皇后声音颤抖,俄然双目泛红,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上书房一散学,我便听闻你遭人刺杀一事。外间传言纷繁,都说是二皇兄指令人刺杀你。是也不是?”
六皇子沉默半晌,冲程锦容笑了一笑:“放心吧!我又不是幼年无知的孩童,我晓得该如何做。”
六皇子一脸焦炙忧急,在瞥见程锦容额上的青淤时,顿时化为心疼和气愤:“容表姐!你额上的伤疼不疼?”
六皇子内心冷静想着,口中却道:“二皇兄一时胡涂犯了错,万幸程太医毫发无伤,儿臣恳请父皇,饶过二皇兄这一回。”
是六皇子!
程锦容鼻间泛酸,将眼角的热意逼退,轻声安抚道:“可见我福大命大,命不该绝。只是,这么一来,倒是欠了裴璋一份情面。”
程锦容表情庞大,没有说话。
真是欺人太过!
想到裴璋,裴皇后忍不住长叹一声:“歹竹出好笋!裴钦那等心狠无情之人,竟生出了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儿子。”
裴皇后没有昂首,低声应道:“晓得。昨日,裴璋就已暗中向皇上告发。以是,本日才气及时救下锦容。”
裴皇后的寝室里,传来裴皇后体贴肠低声扣问。
程锦容一惊,立即扯着六皇子的衣袖进了寝室。取出随身照顾的伤药。
六皇子咬牙道:“我这口气,实在难平!”
如果程锦容出了事,她也活不下去了。
如果他做了储君,名正言顺职位于众皇子之上,另有谁敢轻视小瞧他?谁敢等闲对他在乎的人脱手?
六皇子目中闪过气愤,用力握拳,猛地砸在门上。丰富的木门被震得颤了一颤,六皇子的拳头处也红了一片。
程锦容定放心神,起家去开门。
六皇子清楚地听到了心底传来了破裂的声响。那是他对父子亲情手足之情的最后希冀和胡想无情破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