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天子一怒之下,夺了贺祈的世子之位,就糟了!
贺大郎倒抽一口冷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平国公领援兵到的时候,见到的是遍野的尸首,另有满地的伤兵。再看到重伤的贺凇,和浑身鲜血的贺祈,顿时怒不成遏。
前来围攻的鞑靼兵士实在是太多了。亲兵们也一个个倒下,眼看着离战车越来越近,只稀有十步之遥。
贺祈令统统兵士原地修整,等候救兵。贺凇受伤极重,万幸随行的医官程景宏带了最好的疗伤药,为贺凇拔了箭,又仓促止血敷药包扎。贺凇昏倒不醒,满身滚烫。
“也不知皇上晓得此过后,会如何降罪恶罚!”
那一刻,贺祈在想甚么?
再以后如何,贺大郎的信中没有写。
很明显,他们是要救出元思兰。
太夫人也像衰老了数岁,寂然叹道:“贺家亲兵日夜兼程回京送信,过两日,战报也该送到都城了。”
贺祈微微眯眼,忽地闪过一丝奇特的亮光:“我会不会命丧此地,现在还不晓得。不过,你必定活不过本日。”
说到这儿,太夫人苦笑了一声:“三郎自少就是个打动易怒的脾气。这两年他行事沉稳了很多,真没想到,这一回他打动之下,又闯了祸!”
程锦容略一点头,待了半晌,起家回宫。
只是,眼下碰到这么多事,平国公府里老的长幼的少病的病孕的孕,端赖太夫人一小我撑着。太夫人千万不能慌不能乱!
元思兰眼中闪出热切的光芒。
亲兵们被贺祈的悍勇激起了血性,拼力厮杀,以命冒死。
却已来不及再说一个字。
“阿凇打了败仗,存亡不知。三郎也受了伤。战事不知到底如何。另有,三郎当众斩杀鞑靼太子……”
程锦容将信看完,内心沉甸甸的,眉头舒展。
平国公眉头皱了皱,沉声问明鞑靼人拜别的方向,然后留下贺大郎,迅疾领兵追击。
“只要人没事,甚么样的窘境都能熬畴昔。”
贺凇存亡不知,边军节节溃败。他很快就能会被救出世天。固然回了鞑靼今后,将会迎来无数的指责和诘问,可只要能活下去,他就有翻盘的一日。
锋利的刀锋,紧紧贴着他的脖子。浓烈的血腥气,飘入鼻息间。凛然杀气,劈面扑来。
他忍耐屈辱,终究等来了这一天。
入夜以后,鞑靼便鸣金出兵。
隔着混战的重重人影,贺祈看不清贺凇此时景象如何。将旗处的混乱,却清楚可见。
贺祈杀气未褪,吐出几个字:“是我杀的。”
……
寒光一闪,长刀猛地劈了下来,脖间一凉,鲜血喷涌而出。一片惊呼声中,元思兰的人头落了地。
没有人晓得,也永久不会有人晓得了。
太夫人定放心神,自嘲地叹了一声:“我活了大半辈子,也算饱经风波了。人越老胆量越小,突然碰到这等事,竟是慌了手脚,还不及你平静沉着。”
鞑靼兵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贺祈手中的长刀一片血光,只要出刀,毫不空回。可谓杀神降世。
不怕宦途被毁之一旦吗?
贺祈就不怕被御史言官弹劾吗?
并且,此时又杀出千余鞑靼马队,精确无误地往元思兰的方向而来。
“鞑靼太子确切该死。可也不能明着脱手!更不该由他脱手!”
另有,贺祈杀了元思兰,就和寿宁公主结了死仇,也就和二皇子结了仇怨!
就不怕天子发怒严惩吗?
一样没有人晓得。
一起上,程锦容几次思虑,很快有了决定。
程锦容保持沉着的面庞,安抚太夫人:“我爹被誉为边军神医,二叔就是还剩一口气,我爹也能将他的命从阎王手中抢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