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心口像压了块巨石，沉甸甸的，面上却神采如常：“好，我晓得了。”
梁尚书昨夜只睡了不到两个时候，眼睛里一片赤红，声音沙哑：“回皇上，老臣已竭尽所能，连百官俸禄都压了两个月未发，筹措出了两个月的粮草。”
外务府总管对着裴皇后，非常委宛含蓄地透暴露了这一层意义。
归正太医随时等待传召就行了。现在宣和帝在忙政务，程锦容偷溜一个时候也无妨。
这个动机一掠过脑海，些许睡意不翼而飞。程锦容心中漏跳一拍，忍不住展开眼。
现在还不知出了甚么事，她只能连裴皇后也一同瞒下。
小宫女低声道：“程太医，平国公太夫人托人送口信进宫，请程太医得了余暇，去一趟平国公府。说是有要事相商。”
宣和帝正调集群臣议事。眼下边关战事是甲等大事，也到了最要紧的关头。这等时候，国库再空虚，也得挤出银子来。
程锦容定放心神，歉然说道：“大抵是昨夜没睡好，明天夙起，头就有些昏沉。这半日下来，总有些浑噩不适。”
……
太夫人身侧的大丫环丁香神采错愕地在门房处等着，见了程锦容，丁香一口气松了下来，快步上前：“程太医，请奴婢去见太夫人。”
当值的太医溜去睡觉，何止不太好，是很不好。如果被御史言官们晓得了，立即便会上奏折弹劾她这个太医忽视职守！
莫非，贺祈在边关出事了？
……
程锦容似有些心神恍忽，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娘娘说的是。”
外务府总管忙恭声应下。内心却盘算主张，必然要将此事传开，让世人都晓得皇后娘娘的贤能。皇后娘娘欢畅了，他这个外务府总管也能得主子欢心。
裴皇后轻声道：“你就在椒房殿里歇着，有本宫在，谁也不敢乱嚼舌头。”
程锦容在椒房殿里的住处，一向都留着，每日有人打扫得干清干净。她进了屋子，躺到床榻上，闭上眼睛。
外务府总管松了口气，立即道：“皇后娘娘贤能刻薄，不过，以主子看来，娘娘减四成分例也太多了，减两成便可。”
太夫人是个疏朗豪放的脾气，常日喜穿红，一把年纪了还喜好涂脂抹粉，头上手上金光闪闪。
……
梁尚书籍来就没多少头发，现在掉得短长，头顶一圈锃光发亮。一张老脸尽是皱纹。
不知为何，脑海中总闪过贺祈的身影，另有元思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