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宣和帝目光一闪,似笑非笑地看向六皇子:“照你这么说来,贺祈不但无过,并且有功了?”
宣和帝瞥了六皇子一言:“你说。”
……
这一夜,程锦容睡得并不平稳。
“两害相较取其轻。贺校尉在世人面前斩杀鞑靼太子,减弱鞑靼马队的斗志和士气。唯有这么做,才有机遇败敌退兵。”
退出保和殿外时,微凉的夜风吹了过来。
宿世贺祈是中乱箭身亡,这一世,死的人是元思兰。贺祈安然无事,只是受了一些伤罢了。
顿了顿,又低声道:“不知贺校尉伤得重不重?”
程锦容这才惊觉本身后背盗汗涔涔。
只是一场恶梦罢了。
不过,贺祈如此行事,也太高调张扬不顾面子了。不惩罚严惩,要如何对百官交代?如何对天下人交代?让史官如何写这一笔?
六皇子清了清嗓子,突破沉默:“父皇,儿臣也有些设法。请父皇容儿臣一言!”
六皇子大着胆量回视:“这里既无朝臣,也无外人。儿臣对着父皇,说的都是内心话。如有说的不对之处,也请父皇包涵。”
宣和帝:“……”
等过几日,战报送达都城,真正的风雨也就来了。
小六啊,实在父皇也感觉你的话有事理。元思兰确切该杀!
明智是一回事,豪情是别的一回事。
直到本日,听闻贺祈遇险,直到他受了伤,她才知本身是多么的焦心,又是多么的在乎他的安危。
她在床榻上展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直到半夜半夜才睡着,很快堕入血光漫天的恶梦中。
程锦容忍不住又叹口气。
“容表姐,你别怕。”
程锦容被本身的惊呼声惊醒,霍然坐直了身子,额上尽是盗汗,心跳如擂鼓。她乃至能清楚地听到本身的心跳声。
贺祈,你必然要安然无事。
“我们大楚和鞑靼交战多年,早已结下血海深仇,不死不休。鞑靼太子用心叵测,在离京时竟已定下败敌诱敌之计,此民气性之哑忍奸刁暴虐,实在令民气惊。”
宣和帝面色深沉,淡淡道:“此事朕自有主张,程太医先退下吧!”顿了顿,又道:“小六,你本日也早些退下。”
过了半晌,她重新躺到了床榻上,睁着眼,怔怔地看着头顶上的幔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