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永安侯夫人一留下,岂不是给了永安侯借口,正大光亮地找上门来?
更何况,这是裴绣出嫁的大喜日子。永安侯府里另有很多亲眷族人。永安侯夫人身为宗妇,不在府中筹划琐事应酬来宾,如何跑到他这儿来了?
他姓裴,身上流着父母的血液。生恩哺育之恩加起来,如一座山,沉甸甸的悬在他的头上。他如何能够完整摆脱裴家,重新做人?
永安侯夫人久不见儿子的面,此时听到久违的温声低语,既心伤又欢乐,公然畅快地哭了一场。
他迈步进府,直接去了本身的院子。
永安侯夫人一边抽泣一边诉说,澎湃的泪水很快湿透了裴璋的衣衿。
“你有本事有本领,就亲身撵我出去。”
永安侯夫人红着眼说道:“我辛苦怀胎十月,生你养你。你现在长大了,翅膀也硬了。不要亲爹,莫非亲娘也不要了?”
裴璋喝了几杯水酒后,张口告别,在世人的目光下分开。
裴璋自嘲地苦笑一声:“罢了,母亲想留就留下吧!”
裴璋有些头痛,更多的是无法:“母亲,这是平国公太夫人送的宅子。我住着也就罢了,你一同住下,怕是不太合适。”
大楚以孝治国,外人不知裴家隐蔽内幕,能看到的便是他这个不孝子违逆亲爹,父子反目分裂,做父亲的丢人,做儿子的也没好哪儿去。他所到之处,总有人指指导点,暗里非议不在少数。
裴璋:“……”
永安侯夫人又哭了起来。
马蹄声踏破夜色的安好,门房管事忙不迭开门迎上前,张口便道:“公子可算返来了。夫人已经等了公子好久了。”
一开端他曾为此阴霾难受。光阴久了,他垂垂风俗了,也不放在心上了。
这是他的容身之处,也是他一小我的家。
“本日永安侯府真是丢足了人。”
裴璋:“……”
裴璋愈发头痛了。
“可不是么?百善孝为先。永安侯纵有诸多不是,到底是他亲爹。他对本身的亲爹尚且这般心肠冷硬,这等人,委实不能厚交。”
裴璋一惊,脱口而出道:“甚么夫人?”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就如一张精密的网,一点点将裴璋收拢此中,他有再多的力量也没法摆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