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提点下认识看了程锦容一眼。
早已筹办好的一席话,堵在嗓子眼里,不知为何,就是吐不出口。
这个臭小子,本身就说了一句,他一说就是一长串。
实在,他的心底话只说了一半,另有另一半更首要的未曾说出口。从第一次见程锦容起,他就有着莫名的靠近和喜好。
宣和帝抽了抽嘴角,扯开话题:“你出来看看寿宁吧!”
揣摩天子情意,不是易事。
师徒两人辞职,回了当值处。
程锦容:“……”
昔日他对寿宁公主纵有再多的不满,现在也都消逝无踪了。余下的,是怜悯和怜悯。
这和他们之前商讨的,可完整不一样。
杜提点正要张口,程锦容已上前一步:“回皇上,公主殿下所患的怪症,是因刺激过分脑海中没法接受而起。”
……
母后和程锦容已逝的亲娘是远亲的姐妹,听闻面貌也有几分肖似。程锦容生得像亲爹,边幅和母后并无太多类似之处。可站在一起时,却又出奇地调和。
现在这是如何了?
不但是他,母后明显也极爱好程锦容。那份爱好,远胜皇姐,乃至也赛过了对他和二皇兄……
宣和帝:“……”
程锦容内心一动,和六皇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程锦容底子没有插嘴的机遇。这桩“美差”,就落到了杜提点的头上。
“锦容,”杜提点做出了决定以后,就如心头巨石被搬走了,声音安然:“为师已经想好了。为师这把老骨头,还能再撑两年。”
六皇子点点头,脚步放轻,声音也压得极低:“皇姐如何又昏睡不醒了?”
是啊!这恰是张口的好机遇啊!以寻医例为借口,先出宫一段光阴。等寿宁公主的病症稍有转机,就能张口致仕了。
六皇子看着惨白枯瘦的寿宁公主,忍不住叹了一声。
母后幼年时嫁给父皇,隔了四年才有身孕。决然不成能有别的血脉……他这般胡思乱想,真是太对不住父皇也太热诚母后了。
宣和帝惊奇之余,更多的是欣喜:“好,那朕就将这桩要紧事交给你了。”
程锦容以手点唇,悄悄嘘了一声。
御前当差的臣子们,一个个殚精竭虑,不过是揣摩圣心。不必天子张口表示,就能说出天子想听的话,做出天子想做的事。这也是为人臣子的至高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