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又咳嗽一声，拱手道：“娘娘既未宣召，微臣就在此等待。”然后，和颜悦色地叮咛程锦容：“程医官，你好生为娘娘伺疾。如有不懂不会之处，尽管来问本院使。”
太医们一个个低着头忍住笑。
青黛为裴皇后嫌弃，现在虽还在裴皇后身边服侍，却事事都居菘蓝之下。此时也一并冷静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在宫中当值，毫不能露一丝怨气或不满。常院使哪怕是被气得快吐血了，也得持续保持笑容，法度生硬地回了屋子。
周太医先是一愣，很快拱手应是。
裴皇后心头一热，伸展眉头：“免礼平身。”
瞧瞧，皇后娘娘还不是命人来宣他去诊脉？
常山将喉间的老血咽下，迈步进了当值的屋舍里。
裴皇后欣然点头：“那就召周太医来吧！”
程锦容随李公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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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容也换上轻浮柔嫩色彩光鲜的衣裙，扶着裴皇后去了御花圃。
李太医不无酸意地笑道：“皇后娘娘赏了周太医甚么？让我等也开开眼界。”
程锦容抿唇轻笑：“提点大人收我为徒，昨日行了拜师礼。”
常院使昔日总吹嘘本身得皇后娘娘喜爱。现在看来，底子不是那么一回事嘛！这才隔了一个月，皇后娘娘就完整将常院使抛在脑后了！
不等裴皇后叮咛，菘蓝已表示宫女们都退了出去。
太医们相互眨眼偷笑。
恍忽听到了清脆的打脸声。
程锦容微微一笑：“多谢院使大人。”
程锦容轻声提示：“依着太病院的端方，微臣临时还没有为娘娘诊脉的资格。本日娘娘没有宣召常院使，倒不如召周太医或李太医前来存候然脉。”
常山似已忘了统统的难堪，呵呵一笑：“快些随李公公去吧！别让娘娘等得急了。”
常山脸皮再老再厚，众目睽睽之下也觉老脸发烫。
裴皇后主动宣召周太医，还是第一回。
这还差未几。
常常想到常山气得要吐血不得不强自按捺哑忍的模样，程锦容心中便觉称心。大半日，表情都好得很。
就是关门声稍稍大了那么一点点。
这当然分歧宫中端方。
程锦容袖手看好戏。
有程锦容陪在身边，裴皇后的表情比前两日好多了。
昔日她为永安侯所迫，整日阴霾自闭。明知常院使被永安侯拉拢，为她看诊多是装模作样，她也未生出过撵走常院使的心机。
有程锦容在身边，赛过人间万千美景。便连这座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宫廷，也没那么脸孔可爱了。
程锦容以女子之身考进太病院，现在又得了皇后喜爱，出入宫中，在太病院里不知多刺眼。背后里少不了有人眼热嫉恨。
现在程锦容拜了杜提点为师，另有程方这个大伯父，背景如此倔强。别人再眼热眼气，也得收敛几分。
昼寝醒了以后，裴皇后主动张口要去御花圃。
气候一日比一日热，裴皇后换上了薄而轻软的夏裳。
趾高气昂的常院使，本日真是丢人现眼啊！
神采窜改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常山满脸笑容，冲李公公拱手：“李公公，皇后娘娘但是宣召下官前去椒房殿？”
常院使丢不丢脸，裴皇后偶然理睬。
真疼！
周太医为人老道，立即笑道：“娘娘赏了些银子。他日得了闲空，我请你喝酒。”
……
统统太医一同拱手相候。
寝室里只余菘蓝在一旁服侍。裴皇后和程锦容说话也没多少顾忌了，笑着招手，表示程锦容上前：“杜提点俄然领你回太病院，这两日有甚么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