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那双尽是血丝仍然黑亮果断的双眸，杜提点甚么也没说，只道：“后续的事不必你插手，你明日就进宫为娘娘伺疾。”
……
她确切尽了力。
后宫里的嫔妃，谁不是挑眉通眼的聪明人。几次一过，众嫔妃心中都会意过来。皇后娘娘这是要和郑皇贵妃打擂台。谁站郑皇贵妃那一边，就是皇后娘娘的仇敌。
这份安好，很快就被突破了。
程锦容点点头，张口辞职。
该如何站队？
为了天子病症，捐躯戋戋几个布衣百姓，又算甚么？
当年程望也是如此，从不以本身的医术高傲骄傲，对医术的寻求研讨也从未停止过。
程锦容也不是多话之人，就这么悄悄地伴随在裴皇后身边。
医术平淡，不配做大夫。内心脆弱不堪一击的人，也做不了一个好大夫。
裴皇后轻声问道：“锦容，阿谁病患治好了吗？”
几日未见，裴皇后心中实在惦记，细细一打量，微不成见地皱了眉头。短短几日，程锦容脸颊略见清癯，神采也不如昔日红润。
杜提点乃嫡亲身领着程锦容去了椒房殿，趁便给裴皇后请了安才辞职拜别。
不损人利己的人，如何能混迹宦海？
程锦容到底为哪个病患看诊去了？
裴皇后含笑点头，等着程锦容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借着广大袖袍的讳饰，悄悄握了握程锦容的手。
杜提点含笑对程锦容说道：“你连着几日没进宫，娘娘一向惦记你。你也不必去当值处了，直接去椒房殿存候吧！”
裴皇后似是窥出了程锦容的心机，不由得唏嘘。
“你既做了医官，就得遵循太病院里的端方。”
这不但仅是裴皇后和郑皇贵妃之间的较量，还关乎着大皇子二皇子的储位之争，也牵涉到了宫外的平国公府和永安侯府。
裴皇后：“……”
有罗朱紫先例在前，没事就到御花圃来“巧遇”裴皇后的后宫嫔妃们也多了起来。
一睁眼，便是隔日五更天。
医海无涯，对医术的寻求，也应永无尽头。如果她的外科医术再精美一些，退烧的药方功效再好一些，或许，就能多挽回一条性命。
现在，都是些年青的嫔妃示好投诚。宫中真正有分量育有皇子公主的嫔妃们，沉得住气，临时未动。
裴皇后之前不想见任何人，现在心态窜改，要打压郑皇贵妃，要夺回六宫之权。来存候的，裴皇后都会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