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下一刻让她闭上眼，也值得了。
程锦容心中欣喜，笑着嗯了一声。
程锦容眼睛微红，泪水冲刷后的眼眸愈发黑亮。俏挺的鼻，红润的唇，白净细致的皮肤。
裴皇后越看越爱，越看越是欢乐，忍不住伸手，悄悄抚摩程锦容的脸庞。程锦容抿唇一笑，没有转动，任裴皇后抚摩脸颊。
“我不怕死。怕死的人是裴钦。”
程锦容脸上的笑容褪去，斑斓的脸庞闪着冷凝和断交的光芒：“裴钦当年设下这一局，就是看准了你的仁慈温软，也拿准了你舍不得我这个女儿的性命。他将你当作棋子摆布，是为了二皇子，更是为了裴家的繁华。”
此时现在，这份惊骇，却被程锦容的一席话完整摧毁。
裴皇后听得心惊肉跳，脱口而出道：“裴钦心狠手辣，万一他要杀你灭口，该如何办？”
“厥后，裴家满门被斩。娘在宫中他杀，临死前写了一封血书给皇上。还让李公公救我一命。”
程锦容一一答道：“在裴家，我衣食无忧。他们伉俪两个，大要对我都是极好的。没有人敢欺负我。”
裴皇后忍不住又哭了。
“娘，我不怕死，你怕不怕？”程锦容轻声问她。
“从今今后，裴钦得听娘的号令行事。不然，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他！”
裴皇后眼圈又红了。不过，她没再抽泣，反而笑了起来：“这些年，我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从本日起，我再也不会哭了。”
裴钦是裴皇后多年来的恶梦泉源。她的悲惨运气，皆由这个兄长而起。她对他的惊骇，几近被刻进了骨子里。
至于最后这一桩……
似要将郁结在心底数年的痛苦，都抒收回来。
程锦容也哭了一场。不过，她心志坚固，很快沉着下来。用袖子擦了眼泪，右手不断轻拍裴皇后的后背。
裴皇后怔怔地看着程锦容。
裴皇后一怔。她问程锦容如何晓得这桩奥妙，程锦容如何提及甚么宿世来生了？
“以是，他在我面前，必定了只能低头。”
“锦容，我的锦容。”裴皇后将程锦容搂进怀中，泣不成声：“我做梦都盼着能和你相见。可在梦中，也不敢听你叫一声娘。”
前尘旧事，回想起来源历在目。程锦容声音低了下来：“我幸运逃去边关，改名易姓，和我爹重聚。”
她不能死。她死了，谁来护着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