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太后苦笑一声,低低地说道:“现在朝堂还算承平,皇上也一日日安康起来。待今后,贺祈去边关做主将,你也一同随他去吧!”
程锦容从未和裴太后提及过离京一事。不过,裴太后早已想到了这一层。
别说他们姐弟没有正式相认,便是相认了,她也不便过量涉入帝后之间。
宣平帝想到梁皇后,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我才不想理她。”
对这等气话,程锦容充耳不闻,只叮咛一声:“天气晚了,皇上早些睡下。”
梁皇后哭了半夜,后半夜也没睡着。
梁皇后这一病,就是半个月。
隔日,梁皇后称病不出。
丁公公每日都来。
外人看着她这个皇后还是盛宠,她心中却越来越惶恐越来越悲惨。
她的病不是装出来的。那一晚,宣平帝一怒拜别,她哭了半夜,后半夜就发了热。隔日就卧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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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容心头微热,看着亲娘:“我也是这般筹算。来岁便是皇上弱冠之年,宫中统统承平,我和贺祈也该拜别了。”
裴太后又哼一声,到底没在女儿面前再说儿媳的不是。
这半个月里,周太医每日为她请脉看诊开方。苦涩的汤药一喝就是半个月。可她还是病恹恹的。
蕉萃清癯的梁皇后坐在凤榻上,盖着厚厚的被褥,还是觉到手脚冰冷。
宣平帝却一次都没来过。
梁皇后眸中出现水光,很快化为泪水滑落。
这一日,丁公公捧着一堆补品前来,殷勤说道:“主子奉皇上之命,前来给皇后娘娘存候。这都是皇上令主子筹办的补品,请娘娘收下。”
宫女恭声应是,旋即辞职。
宣平帝愈发惭愧,长叹一声:“都是我的不是,让姐姐难堪了。”
宣平帝满面愧色,立即低头认错:“对不起,我不是成心怪你。我本日被皇后气昏了头,说话失了分寸,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丁公公只做没听懂梁皇后的表示,笑着应道:“皇上每日忙着上朝批阅奏折,夙起晚睡,幸亏龙体还算安康。皇后娘娘放心养病,不必忧愁皇上。”
说完,丁公公辞职拜别。
光阴流逝更替,再美的女子也会一日日老去。
程锦容可贵绷起脸,说了一回刻薄话。
顾淑太妃和瑜太妃心中稀有,却不说破,顺着裴太后的话音说道:“太后娘娘仁慈,体恤皇后娘娘,传出去也是一段婆媳谎话。”
“让她禁足一段光阴,也是功德,让她完整复苏,想清楚想明白了。”
裴太后渐有老态,神态平和,淡淡说道:“皇后既是病了,就让她好好养病。不必惦记取来给哀家存候。”
裴太后轻哼一声:“哀家可不管他们。哀家现在就放心肠在仁和宫里养老。他们要吵要闹,都随他们去。”
梁皇后在椒房殿里养病,忙于政事的宣平帝得空去椒房殿看望皇后,每日打发丁公公去椒房殿。
裴太后打发身边的宫女送了些补品前去,对顾淑太妃瑜太妃叹道:“皇后还年青,整日劳累宫务,又要照顾皇上龙体,劳累过分,病倒在榻。哀家也心疼的很,免了她晨昏定省,让她好生歇着。”
椒房殿里的宫女恭敬地对裴太后说道:“……皇后娘娘昨日偶感风寒,今晨脑筋昏沉,卧榻不起,不能来给太后娘娘存候。请太后娘娘不要见怪。”
程锦容放缓声音:“皇上对我信赖正视,皇后内心一向有些微词。这等事,我更不能随便掺杂。不然,这宫中我也待不下去了。还请皇上谅解微臣的难处。”
……
丁公公应下以后,拱手辞职。梁皇后咬咬嘴唇,忍着尴尬,轻声道:“丁公公且慢。本宫有些日子没见皇上了。皇上迩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