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容淡淡一笑:“我不止是贺祈的老婆,也是太病院提点,是大楚的五品命官。我向皇长进言,要辞去提点一职,去边关开医馆。皇上已经应了。”
比方裴璋,昔日鲜衣怒马,是都城最出众的少年俊彦。现在娶了女土人,做着山野农夫,要进山打猎,要亲身办理铺子,方法着一众族人活下去。
周氏和康宁公主心有戚戚焉。
康宁公主一怔,脱口而出道:“贺祈去边关领军,按着大楚常例,家眷要留在都城,不成同业。你如何能一同前去?”
晋宁侯夫人深恨儿子不听本身的话,经常寻朱启瑄的费事不是。妯娌们沆瀣一气,成心萧瑟伶仃朱启瑄一个。
程锦容没有和太夫人辩论,只浅笑道:“祖母就依我一回吧!”
身为罪臣家眷,和都城通信非常不便。平西侯心疼侄女,经常暗中打发人送金银去边关。朱启瑄每隔三个月写一复书回京。
熙姐儿满月礼过后,初春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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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元熙的满月之日,宫中设了昌大的宫宴道贺。有品级的诰命夫人都要进宫赴宴。
仲春初,康宁公主和裴绣周氏相约一同来看她。
她不肯阿圆阿满早早跃于人前。
程锦容对裴绣那点谨慎眼一清二楚,叮咛的话也是特地说给裴绣听的。
程锦容还是第一次对她们提及要离京的事。
比方裴珏,之前也是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公子。现在会下田做农活了,一双手不知磨出了多厚的茧。
酷寒退去,温暖的东风拂面而来。
提起朱启瑄,程锦容忍不住轻叹一声:“真没推测,启瑄这般固执。”
别的孩子不爱哭,她的宝贝女儿小苗是个小哭包,和亲爹一样。她内心也清楚女儿的娇气,不过,一看到女儿哭,还是会忍不住心疼。
比起裴家人,郑家人的境遇实在不算美好。
晋宁侯夫人经常向郑清淮哭诉,几近哭瞎了眼睛。郑清淮也是个犟脾气,顶着亲娘痛斥不孝的压力,硬是不肯去平国公那儿走动讨情。
程锦容听完工作委曲后,公然罚他们去扎马步。
世人都很熟络,坐在一处说说孩子便能消磨半日。
再比方她,昔日娇纵率性,不能受半点闲气。现在学会了充耳不闻,任凭谁说刺耳话都能浅笑相对。
程锦容的话,康宁公主等人也都听到了。康宁公主笑着说道:“孩子们在一起玩闹,随他们去。便是哭几声,也不是大事。”
晋宁侯世子远不及裴璋有担负,没过半年苦日子,就生了一场沉痾。最后还是求了程望及时脱手相救,才救回了一条性命。
太夫人:“……”
得了,孙媳一撒娇,祖母不依也不可啊!
只要谨慎眼的裴绣没吭声。
有他在,最调皮的阿圆也不敢混闹。老诚恳实地蹲马步打拳。
程锦容也曾接过朱启瑄的信。朱启瑄在信中绝口不提被刁难被架空之事,也不提日子过的辛苦,只说些平常养孩子的趣事。
太夫人走后,程锦容陪着阿圆阿满读了半日书。下午,儿子们要练拳骑马射箭,她也在一旁相陪。
裴绣也是将门出身,对这一常例一样熟知于心,下认识地看向程锦容。
周氏也笑着拥戴。
郑清淮日子不好过,朱启瑄的日子天然好过不到哪儿去。
很久,程锦容突破了沉默:“你们不消过分担忧。等我生下孩子,最多数年,我和贺祈就要出发离京,远去边关。”
裴绣沉默半晌,淡淡说道:“谁也不是天生固执。大难临头,想活下去,不得不固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