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祈又看向表妹朱启瑄。
晋宁侯世子这才放了心。
郑清淮嘴贱的弊端又发作了,想也不想地应了返来:“真剁了我,你岂不是要守寡?”
朱启瑄清算了大半夜,将陪嫁的那口大樟木箱子塞得满满的,内心才结壮了一些。她忙着清算东西,郑清淮帮不上忙,却也没睡,就这么冷静地陪在一旁。
贺祈略一点头,又低声道:“我已经令人送信去边关。有我父亲在,郑家人没有性命之忧。不过,按着放逐的端方,男丁要服苦役,女眷们每年也有差事,得为军中兵士做衣服鞋袜之类。”
“我们郑家今后如何,就得看你了。”
“我得回宫复命。明日你们出发,我也不能来相送。”贺祈看着他们伉俪两人:“本日一别,山高水远。不知何日才气再相逢。但愿你们保重安好。”
他不肯用老友间的交谊来调换出息。
“启瑄表妹,”贺祈咽下喉间感喟:“你一起多保重。孩子还小,放逐路途悠远又辛苦,你必然要照顾好孩子。”
顿了顿又道:“郑家是被放逐的罪臣,你年老是郑家嫡宗子,也是端庄请封过的世子。你父亲死了,你大哥就是郑氏一族的族长。不过,郑家人想挣扎求生,殊为不易。你得尽力帮一帮你大哥。”
“我和贺三是自小的友情。我们郑家落了难,贺三暗中照拂,我没甚么不美意义的。可母亲还打着过几年让我谋差事挣出息的心机。还说郑家今后如何,就要靠我了。我思来想去,老是过不了本身这一关。”
……
朱启瑄自幼锦衣玉食,娇惯成性。这一年多来,朱启瑄清癯了很多,也蕉萃了很多。不过,她脸上并无怨怼之色。
这些话,如千斤重担落在郑清淮的肩头。
晋宁侯夫人哭晕了畴昔,请了大夫来施针,入夜之际才悠然醒转。一睁眼,看到满面苦楚的儿孙们,晋宁侯夫人顿时悲从中来,哀哀戚戚地哭个不断。
“清淮,”晋宁侯夫人声音嘶哑:“本日贺祈来宣旨,可对你说了甚么?”
他没能让敬爱的女人过上好日子,扳连得她要驰驱刻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