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把玉米面下锅,正筹办添柴熬的时候,田氏跨着篮子返来了。
麦芽摘好了香椿,又把莴笋叶切碎了,拌上荆布,用盆装着,送到屋后去。看着那只嫩黄的小鹅,哄挤上去抢食,她至心的笑了。喂完了鹅,她再把莴笋皮削好,用开水焯了香椿,中午把这两样菜凉拌一下,就齐活了。
麦芽估计再如许吃下去,玉米糊怕是都没有了。
田氏正要说话,被麦芽拦下,“我嫁人,那是我家的事,不消你操心!”
这么些年,家里环境一向不好,光是那两亩地,确切收不了多少粮食,先前田父死的时候,田家还借了很多内债,现在这日子,能糊口饭吃就不错了。
打她醒来的当时起,这家人,除了玉米糊糊还是玉米糊,玉米完整成了主食。
“娘,咱家客岁入的粮食呢?”麦芽晓得他们也种水稻,但是家里连一点稻米的影子都看不到。
“娘,都到中午了,洗手用饭吧,”麦芽把拌好的菜端到院子里,热乎乎的玉米饼子也一并端了出来,又给每人都盛了碗玉米糊。
田氏从速站起来,把本身的小矮凳子让出来,号召道:“这不是他福婶吗,你咋来了?”
冬生当然也闻见了,不过他没吭声。
这事理田氏哪能不晓得,可儿家不睬他们这些穷亲戚,你还能上门去讨不成。
“娘,你换到鸡蛋了?”冬生站起来,伸手接过田氏的篮子。
麦芽从厨房里端了水给她喝。
田氏的哥哥叫胡大栓,人是不错,可就是胆量小怕老婆。胡氏不但脾气大,性子也烈的很,加上田氏老是跑去借这借那,她早烦透了,这回也就是胡大栓在家,不然田氏连鸡毛都别想换到,更别提在他家用饭。
冬生低头生闷气,实在他很想把这肥婆子哄走的,可谁叫他们欠人家的钱呢,手短啊。
冬生也没再管她,之前田氏不在家,mm也是做饭的,可就是不如何好吃。
福婶又尖着嗓音道:“只剩一个月了,我是来提示你一声,别到时候又说没钱,你家困难,咱也晓得,可这年初谁家不难呢,我家良才本年要说亲,没钱可咋整!”
“那就再做一个虾网吧,傍晚的时候,我们去网虾好不好?”
“不是还没到时候吗?”田氏小声道。
“哦,那咱家的母鸡现在能抱窝不?”没听它咕咕的怪叫,也没见它整天待在窝里不出来,估计它还没想带小鸡。
冬生闷着头,又去削他的竹子。
莴笋跟香椿头,也用盐码好,切了点干辣椒,又淋一点点的香油,等她拌出味来,田氏早闻见香了,“麦芽,你做啥哩,咋这么香?”
“干啥要进屋说哩,欠钱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咱乡里乡亲的,我也不好多说甚么,你只说啥时候还钱就行,说完了,我立马走人,行不?”
“嗯,下晚的时候我再去砍,”冬生应道。
麦芽摘好了香椿,一块放在院子里,说道:“哥,你怕是要多砍些竹子,如果孵了小鸡仔,没有竹筐子咋行呢!”
“是是,您说的对,到月尾我必然把钱还上,不让你们焦急,”田氏站在一旁,尽理陪着笑容,她是欠钱的,得把好话说尽喽。
麦芽并不晓得此中的启事,归正她失忆嘛,那就当不晓得好了。她回身回厨房,没过一会,玉米糊糊熬好了,她又在锅沿边贴了几张玉米饼子。
田氏严峻的手足无措,“他婶子,咱能进屋说吗?”她很怕孩子们闻声。
他将竹子放在院子里,等会拿砍刀削去枝杈,才气劈成竹篾子。
田氏歇了口气说道:“换到了,你舅妈不在家,你娘舅就给我换了三十个鸡蛋,今后能孵三十只小鸡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