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文帝冷哼一声,
“宋将军已经到了泗水城,只是……”
“细作?”
“此子不但心机深沉,并且杀伐判定,王海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厮一到海州,就因为对方拦路盘问,便杀了一个镇守边关的将领。
“想要对于宋言,等闲不能打草惊蛇,不动则已,一旦脱手,必然是雷霆一击,毫不能给他任何反应和还手的机遇。”
却也不能让他这般乱来,因而又下笔在两张信纸上誊写,不到半晌工夫,他面无神采道:
惠文帝微微抬眼,脸上没有与尚和预猜中的怒容,归正沉着非常,
黄家在与宋言的博弈中被当作弃子,他比黄书序如何?
“他如何会还活着?”
……
王鹤云面色剧变,目光死死盯着黄书序。
“无需理睬。”
听到大齐突袭,惠文帝的行动一顿,悬在半空的手便又落了下去,持续批阅奏折,他已经有了心机筹办。
“两个信封,一罚一赏,送到兵部,如果封安县失守,罚之。如果封安县守住了,赏之。”
一旦落在老夫手上,必然让你生不如死,老夫还要灭你全族。
王鹤云一颗心几近跳到了嗓子眼,哪怕他不想承认,黄书序说的确切究竟。
“巨龙关守将王海,被宋将军杀了。”
我难堪你姥姥。
王家安闲太久了,已经快健忘了,现在的权势,是那一场腥风血雨搏来的。
“哦?”
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王鹤云面色丢脸至极,心中恨恨想到,宋言若不死,他怕是真的寝食难安了。
“无需镇静,封安县有常备兵力五千,身后另有泗水城朔风军,别说五百轻骑,即便是五千也翻不刮风波。”
暗淡的油灯下,映照着一张充满褶皱的老脸。
“此事,老夫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老夫已经上奏朝廷,宋言仅凭一面之词,便措置边关大将,于情于理于法都不容。”
戋戋一个王海,竟然也敢拦宋言的车架,怕是受了唆使的,宋言应当是为了立威。
或许是因为见王鹤云满脸寒霜,他咧开嘴角,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
见王鹤云的面色又丢脸了几分,他反而心中畅快起来,
“你的意义是,陛下要对我王家脱手?”
“陛下为何会派宋言来海州,那位为何没有禁止,赵王殿下如愿去了北境,乃至连楚王都娶了武侯府嫡女,这统统都是一场买卖。”
王鹤云对他也是极其不客气,特别是这等时候,对方竟然还在他伤口上猖獗地撒盐。
惠文帝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宋言的诡计。
等封安县沦亡,他在参宋言一本,贻误战机之罪,这满朝高低文武,与宋言有间隙的可很多。
“为何杀他?”
惠文帝眉头微皱。
“这不成能,这些年,我王家恪守东北海州,忠心耿耿,陛下为何要对王家脱手?”
黄书序将桌案上倒扣的茶碗拿起,给王鹤云倒了一杯茶,
王鹤云心头的怒意稍减,
黄书序点头,
疼得他咬牙切齿!
将军府的后花圃中,有一处人造假山,此中有一条极其埋没的密道,中转城中一处偏僻的天井。
“宋言到哪了?”
大燕皇宫,御书房。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现在或许就在宋言麾下,也说不定。”
见黄书序一脸幸灾乐祸,王鹤云气急攻心,
“你可还记得顾家?顾宇庭,他还活着……”
黄书序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悦,冷冷道:
尚和固然猜到了惠文帝的心机,却还不敷透辟,现在他也为宋言捏了一把盗汗。
当王鹤云借着火折子微小的亮光,走到绝顶以后,一道玩味的声音便从他耳边响起。
这浑蛋,杀人也不找个好点的来由,这不是明摆着要让朕帮手擦屁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