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氛围顿时堕入沉寂,大家面露思考神采。
暮青非常必定,却无人晓得来由为何。
她原觉得刑曹的这些官儿们只是不思进取了些,医理毒理非他们所学之道便无人去读,但现在看来实在是才气欠佳。她不由思疑各州府城县上呈的卷宗,这些人到底能不能看出错案疑案来,不会盖个刑曹的大印就发下去了吧?
凡是他们平时有动过脑筋,彻夜当殿问案便不会是这个表示。
林孟吐血的心都有了,这两人一个有话不说,让他白忙活!一个有话不说完,让他白动脑筋!
林孟顿时有些恼,问:“如此首要之事,王爷为何不说?”
“为何?!”林孟愣了半晌才问。
“驿馆到宫里需多长时候?”暮青问元修道。
有事理!
“甜!”呼延昊咧嘴一笑,明显答的不是酒味儿。
“可儿如果在宫外中的毒,为何会在宫宴上才毒发?”林孟不解,酒菜无毒的猜测都有事理,那毒发如此晚又是何事理?
“草原酒烈,确切辛辣些,但后味醇,微清冽,雪水酿的,有些年初了。”
“……”林孟额上青筋直跳,他乃文官,从未与人动过粗,彻夜他特别想将刑部大牢里的十八般刑具在这少年身上用个遍。
“宫宴的菜里也无毒,这也有证据,证据便是雷公藤的毒发症状。我方才说过,此毒的毒发症状是先腹痛呕吐,垂垂致死,而非见血封喉马上致死,除非量足。桌上的是饭菜不是酒茶,有谁会一口吃足致死的量?”
林孟和刑曹属官们被噎得一句也没法辩驳,直道大过年的丢人竟丢到满朝文武面前来了。
但少有人感觉可惜,毕竟这性子要入了朝成了文官,满朝文武都得被她气死,不如当个武官,今后远远戍边去。
林孟一愣,不明白暮青为何如此说。
暮青和巫瑾确切都是成心的,这些事如果问了然毒性,早该能推理出来,她就是想让刑曹的朝官们深切地体味一下问案忽视的结果,毕竟她身居武职,不在刑曹不司断案之事,天下的案子要这些人去审,天下的冤情要这些人去查,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给他们一次痛击,他们怎能记得住经验?
这段时候里乌图打仗过的人,特别是给他送茶点的人,亦或送茶点的人打仗过的人,这此中定有下毒者!
林孟被坑得都不敢再冒然问案了,只怕又是颜面无存,问道:“将军另有何事说,一并说了吧!”
林孟眼神一亮,忙问乌图道:“敢问乌图大人,进宫前半个时候里,多杰大人可曾要过茶点?”
“没了,三事我已说完,大人能够问案了。”暮青淡道。
她此举本意是要鉴定酒中无毒,这本该让巫瑾一辨,但他不喝酒,又有洁癖,她只好让元修尝尝有何味道。实在,她观过酒色后心中已经稀有,再品酒味不过是多个证据,哪知呼延昊这厮拆台!
元修听不下去了,黑着脸夺来暮青手里的酒囊,抬头倒了满满一口,烈酒如剑穿肠而过,心口却闷着。
他说此毒乃雷公藤时,曾看出她似知此毒,是以便未多言,不过想瞧瞧她到底晓得多少毒理罢了。
“因为人毒发前喝过酒。”暮青回身看向巫瑾,问,“我曾在医书上看过,此毒遇酒可提早毒发,且毒发时毒性更烈,可真有其事?”
但乌图还没答,暮青就道:“嗯,暗藏期是一个时候,从驿馆到殿上需宫门时候,以是人就是在入宫前半个时候里中的毒,林大人算数真好。”
元修神采发苦,几乎脱口而出说是酒苦,却终是不敢在她断案时随心而答,只好实言道:“酒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