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闻言抬眼一瞧,见那朝官年纪颇轻,尚不敷而立之年,松墨朝服前绣白雉,应是刑曹员外郎,从五品官,从五品乃彻夜宫宴最低的品级,此人倒是今晚当殿查案的刑曹官员里最敢猜测案情的。
“江南及西南?”林孟沉吟了一会儿,又问巫瑾,“敢问王爷,此香花可易寻得?”
那人道:“下官之意是宫宴上所用的皆是银器,凶手亦知此事,一定敢将毒下在酒菜里。那么,凶手会不会将毒下在胡使身上?比如衣物或是酒囊外,胡使不经意间碰到了衣物亦或拿酒囊时沾到了手上,抓食羊腿时又吃入了口中,这才中了毒。”
“这……”那人也答不出了。
刑曹的属官们闻言皆嘶了声,稍一沉吟便有点头附和的。
“验!”林孟道。
这么多人盯着,验个毒都这个催阿谁问的,实在恼人,不如寻个借口都支走。
“大人。”这时,那猜想羊腿和鸡鸭中有毒的朝官又道,“酒菜中无毒,会不会是胡使身上带着毒?”
世人不解又难堪,被满朝文武盯着查案,更有如芒刺在背。林孟不由瞥了暮青一眼,实不解她一介村野贱民之辈,为安在百官面前这等敢言敢行。
“如果无毒呢?你等欺侮我族金刚,要如何赔罪?”
酒菜无毒,衣物无毒,那毒是从那边入的口?
这一问,问得林孟等人脸上发臊,只得辩道:“启禀陛下,查案需时候,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勒丹使节要求彻夜便查出下毒的凶手,实在是有些蛮不讲理!”
那太医身后跟着医童,医童背着药箱,太医手中亲身端着药碗。
林孟一听便恼了,笑意不再,冷声问道:“那依乌图大人之意,此案该如何查?”
这时,巫瑾同一名太医回了殿中。
因而宫人开端忙活,一群人还是袖动手瞧着宫人忙活,半晌后,银筷上沾了鸡油鸭油,乃至连鱼腹中都探验过了,仍不见毒黑。
“可酒是斟入酒盏里饮下的,宫宴所用碗筷酒盏皆是银器,若酒有毒,何故酒盏不黑?”
步惜欢淡淡看了乌图一眼,漫不经心瞥向林孟,问道:“林爱卿彻夜能够查到凶手?”
那提出羊腿有毒的朝官有些难堪,对林孟禀道:“大人,这些鸡鸭中都能够藏毒,何不都验了?”
“这……”林孟不敢誓期破案,只得道,“启禀陛下,现在臣已查明多杰使节的酒菜和衣物上皆无毒,凶手究竟是如何下的毒,此事另有待细查。彻夜除岁,殿外天寒,微臣不敢要陛下和诸位王公大人们在殿上久等,多杰使节刚服体味药,亦需安息。是以微臣请陛下先回寝殿安息,诸位大人和胡使们可移步至偏殿暂歇,臣等留在殿上再细查。”
咔咔,真・名侦察们,来猜猜凶手是如何下毒的!
酒无毒,菜也无毒,那人是如何中毒的?
“我们部族的金刚在你们大兴宫宴上中了毒,几乎身亡,你们究竟可否查出下毒真凶?”乌图起家看向御座之上,问步惜欢道,“大兴天子陛下,凶手就在你的宫殿里,我们要求彻夜就查办凶手!”
暮青持续吃她的饭,连多杰身中何毒也不问了,留给林孟等人问。
“怎会如此?”刑曹的属官们想不通。
“启禀圣上,解药已煎好。”巫瑾进殿便禀道。
金殿中心,林孟等人聚在一起参议案情。
“此毒并非一味香花炼制,此中一味乃雷公藤,此藤生于山林阴湿处,江南及西南可见。”巫瑾道,笑容温淡,说话间遥眺望了暮青一眼。
又半晌,有人一指桌上一道烤羊腿,眼神发亮,调子颇高,非常镇静,“定是此菜有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