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看着百官的神采,星眸慑人,俄然将那沓银票一翻,让票面面向百官,一指上面盖着的两道大印,道:“这些银票存在恒通钱庄,上面有恒通钱庄的大印和胡府的私印。我想有本事把官银洗成私银的人,应当不会傻到将银子存在一家钱庄里。奉县知县将抚恤银两化成银票存进了昌隆钱庄,胡大人不成能任由银子在昌隆钱庄里放着,取出来藏好或是存入别家钱庄才是该做的。”
暮青哗啦啦一翻,翻到折好之处,又念!
坏了!
不就是一万多两?
第二种猜测有能够,但是把银子从钱庄里装箱运出来破钞人力,且轻易惹眼。
第三种猜测是最为便利的藏银路子,固然看起来一旦出事轻易被查,但除了怕被元修发明,元家底子不怕被别人发明。而此案若非偶尔被揭开,恐怕到元家起事时元修还不知情,既如此,银子为何不放在最费事便利之处?且从逆向思惟来讲,假定元修发明了此事,他最早想到的能够会是银子被藏在无人晓得的处所,而非钱庄。
升昌钱庄!
暮青在拿到奉县的木匣后就猜想胡文孺会将银两存去外城了,因为元相国老谋深算爱重名声,此案即便他有关,他也不会亲身沾手,这笔抚恤银两很能够由胡文孺保管着,如此一来,即便今后有失,此事也能够由胡文孺担着,他最多是“被蒙蔽”了。不管有人信无人信,他贵为相国摄政多年,朝中不会有人敢戳穿他,而他是元修的父亲,只要没有证据,元修再不信,出于父子之情,也会情愿信赖他。
那印章形状和大小与胡府银票上的私印公然一模一样!
“元隆十六年蒲月十五,出账五万两!上盖胡府私印!”
那些府中的银票被暮青攥在手上的朝官神采皆变,一个动机刚生出,便见暮青从怀里拿出了只印章。
暮青将手中的银票和私印都交给月杀,只将那三本账册拿在了手中,看向元相国,问:“数量全都对得上,相国大人另有何话要质疑?不止这一笔,与奉县这本账册里相干的三年出入账,这三本账册全都对得上,一笔一笔,要我全都念出来吗?”
百官闻言面面相觑,神情古怪。
第一种猜测不建立,因为元家将来是要起事的,承平乱世时银票管用,战乱时没人认银票,只认现银。
本来打赌是假,她要这些银票上的私印才是真?
盛京的官宦人家多是大族,一万多两银子对哪家来讲都是小数量,谁看在眼里了?这些银票与胡文孺贪污西北军抚恤银两有何干系?
在盛都城里开钱庄的多有达官权贵的门路,官宦人家的府里有库房,若将银子送入钱庄保管,多会选信得过的,内城钱庄、钱庄、当铺里的掌柜不是哪家夫人的远亲,就是哪家府上总管的亲眷,总之与朝臣府上多有干系,没这层干系,官宦人家还不放心将财帛存出来。而升昌钱庄在外城,接的多是商号的买卖,与内城的钱庄分歧,是以朝臣们对这家钱庄都无甚印象。
只见那账册封皮上写着“昌隆”二字,胡文孺眼皮一跳,这鲜明是昌隆钱庄的账册!
元修边翻帐本边道:“五百八十七万两。”
她当初去玉春楼打赌,朝中无人弄得明白她的真意,固然晓得她的企图定与查察抚恤银两案有关,但是赌了两晚,哪怕把京中后辈都赢掉了裤子,她也没法拿赢来的银两做文章。毕竟盛京官宦人家都是大族,此中有很多昌隆了百年的,府中积储颇丰,家中后辈输的那些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小数量,不能硬说这些银子就是从西北军的抚恤银里贪来的,是以这些日子没人看得懂她此举的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