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大腿!夹紧马腹,身子前倾!屁股跟马鞍似触非触,那感受便对了!”耳畔又传来元修的声音,那声线降落严厉,与常日的亲和大有分歧,那气味呵在耳旁,些微热,些微痒,一身烈阳般的气味都钻进鼻间。
暮青脊背不由绷直,尽量让全部心神都放在骑顿时。
元修领着鲁大和暮青领旨谢恩,圣旨接到三人手中,元修才笑道:“公公一起远来西北,边关苦寒,接待不周之处还望莫怪。中午还请在府顶用膳,让元修尽尽地主之谊!”
顾乾负手立在窗边,年过花甲的老将,满头白发,却还是严肃矗立。
元修被他气笑了,骄阳当头,男人肤色如麦,脸颊莫名有些红晕,那威武不凡的战神情度顷刻散去三分,他看了暮青一眼道:“今后离他们远些,免得教坏了你。”
元修闻言回身道:“好,晓得了。”
两人说话并未避着暮青,元修回身见她垂首不发一言,便笑道:“别听他的!君无戏言,封赏已下,你就放心领着。行军这一起,你的军功足以封将,只是军帐中无权汲引将职,此事需奏报朝延。我的奏折已递上去了,圣旨比意想中来得早罢了。别被鲁大吓着,军中不是朝中,没很多弯弯绕绕,便是有,谁想动我西北将士,得先问过我!”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西北五胡犯边,匪患猖獗,朕心系边关,闻西北大将军元修外平胡策、内安匪患,忠肝义胆,朕心甚慰!特赐宅三座,良田百顷,黄金三千两,钦此!”
老熊哈哈一笑,“周军侯才十六,没娶媳妇的人脸皮薄,你说这个太不刻薄了!”
传旨的宫人在正殿奉茶,暮青跟着元修到了时,见鲁大也在,明显也是来接旨的。
暮青思考这话,试着找感受,但这非一时半刻能领悟并融会贯穿得了的。
刘黑子愣住,还两碗呢,军侯饭量小,一顿就一碗。但面对元修,他不敢回话,这话便咽在了肚子里。
这一拍,暮青一僵,元修又皱了眉,“你小子,如何哪儿都细?这身子也太薄弱了些。”
众将闻言又愣,元修转头,见暮青眸中有惊奇神采,他也有些惊奇,但还是点头道:“好!那就一起。你刚学了骑马,恰好练练,走吧!”
这负气的话反倒叫元修有些好笑,问她:“不就是说你薄弱些?还活力了。你本年多大了?”
书房。
元修却在掌着马缰的间隙瞧了她一眼,少年束着的长发风里扯动如旗,从他脸旁拂过,微痒。那暴露的脖颈细致乌黑,弯月一弧,为那清卓脊背添了温和。校场的风漫天黄土气,少年身上却似有淡淡青竹香,似一目睹那江南碧色,于这黄沙漫漫的西北生了海市蜃楼。
“圣上啥德行大将军又不是不知,他混闹好些年了,今儿下旨赏人,明儿下旨杀人,咋不成能?”
那宫人赶快回绝,“不敢劳大将军!边关重地,战事为重,老奴若敢叨扰,转头儿可无颜见陛下了。圣上还等着老奴归去复命,不敢久留,这就回了。”
元修哭笑不得,“能没安啥美意?圣旨是假的,还是赐你的田宅金银能再收归去?”
直到交代完,他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