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不是外公之女?
“老衲非行棋之人,施主才是,收官之事与其问老衲,不如问手中之子。”空相笑道。
“方丈总算比及本日了。”
“那叨教大师,如何才可收官?”步惜欢眸光通俗慑人,似已知此言深意。
“……”
暮青一惊,不知此人如何得知她是女儿身的,莫非人间真有得道高僧?
子乃百姓,问手中之子,便是问天下百姓?
“大师如何晓得我们彻夜会来寺中?如何晓得我的身份?又如何必定我必是有为道长的先人?”暮青听了个故事,却没沉浸在故事里,她的疑问还是很多。
“走吧。”步惜欢牵起暮青的手便带着她出了禅室的天井,他们今晚另有要事需做。
……
“阿弥陀佛。”空相宣了声佛号,又从方几下拿出本书来,递给暮青道,“这本经籍赠与女施主,望施主今后常朗读。”
暮青心神一凛,心中骇怪。
“道长?”暮青惊奇,古怪之色更甚。
“那是你外祖一族,不是你外祖。”步惜欢一语道破此中玄机,“若你外祖真是有为道长,那他的凡俗之姓应是姓方,方家乃侯门府第,有为道长是武平侯的嫡次子,少年时便才调冠绝都城,惊才绝艳却一心向道。武平侯曾痛斥其不孝,他却一意皈依道门,自号有为。他曾游历四海,多年后回京,身边带着个女童,宣称此女是他的骨肉,却不肯流露其母为何人。侯府不容此女,他便将此女养在京外别院,为哺育此女再未曾外出游历,只常来大寒寺与空相大师谈经论道。因其少时才调冠绝都城,常有学子慕名拜访肄业,他便将山下别院改成了书院,有为书院当年名满天下,他却仍以道长自居,久而久之,大兴便有一僧一道之说了。”
明天看到有说青青圣母的,我有很多话想说。
“陛陛陛……陛下!”奉县知县瞥见步惜欢便扑了过来,在地牢里关了半个月便已让他频临崩溃。
暮青望向天井,她未曾跟佛门中人打过交道,彻夜见这空相大师,只感觉高深莫测。
步惜欢带着暮青到了大寒寺后的菩提塔,此塔高九层,塔中供奉着大寒寺历代高僧舍利,藏经籍万卷,乃国寺重地。
两人一起远去,垂垂不见了身影。禅室关上的门却又开了,老衲人步去天井树下,健旺之态全然看不出已有百寿高龄,他昂首望着月色星空,身后跟着的和尚也一同望月观星。
门关上,禅室内三人,劈面而坐,中间一几,一壶三盏,明显是晓得彻夜有人来,早就备好的。步惜欢慢悠悠品着茶,不见惊急,暮青没他这么沉稳的涵养,她夙来直接,开口便问:“敢问大师如何知我身份,何谓等待多年?”
“女施主与我佛有缘,定能看得懂。”
暮青也没想到,她本觉得娘是官家令媛,没想到另有这等出身!
“只懂了一半。”那棋与百姓之语好懂,应是在说将来天下会如一盘残局,若想清算残局要问天下百姓。且不说此言有几分可托,只说前面的话,她临时还没眉目,“那经籍有何深意,我还不懂。”
“你可知空相大师高龄?”
老衲人看着她,禅室里一灯如豆,照亮老者的眸,眸光如宝灯,似能看破人间诸相。
暮青从禅室里出来,抱着只棋盘,上头摞着棋谱和经籍,北风呼呼的吹,明月高悬,照见她的神采有些青黑。
其次,她说的是但愿陛下和元修不要反目,因为陛下的仇敌不是元修。
“方丈慈悲,大难必会早日停歇。”
79_79301暮青还易着容,一身龙武卫的轻甲,头戴甲帽,腰配长刀,脚踏战靴,她身量比平常女子高挑,扮了半年的男人,此时立在禅室门口,活脱脱一名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