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信给你家主子。”暮青回身看向月杀，“让他彻夜来都督府，光亮正大地来！”
暮青也坐了下来，脸上面无神采，嘴里义正辞严，“陛下想见微臣，传旨要微臣明日上朝就是了。再说了，微臣已接了相令，本就筹算明日早朝进宫陛见，禀奏练兵诸事的。”
“嗯？”步惜欢抬眼，喜怒难测。
“无热茶！”
“他那几下子，朕看了几十遍了！”
有些情意，不是唯独他有。
“你的脸……”好久以后，暮青的目光落在无影的眉眼上。
宫人们在阁楼底下一字一句听得逼真，很多人提着气，只觉这英睿都督真乃狂人。
暮青接了相令，嘲笑一声，要她上朝是假，上朝以后将她留在宫中验明正身是真。
主子都安排好了，让无影替她去验身就是了，她这是演哪出？
他自去开了房门，笑道：“摆驾江北海军都督府！”
“都督……”
暮青看向月杀，月杀抱胸而立，不发一言。
无影和月杀都一愣。
夜深更静，轩窗未启，阁楼里的声音却听得清楚。
圣驾一行寺人宫女百人，御林卫千人，到了都督府后，侍卫围府，寺人宫女随驾入府，常日里冷冷僻清的都督府顿时人满为患。
“何药？”
“你……”
但是，阁楼里，两杯冷茶之间却放了只玉瓶，那玉瓶是暮青从怀里拿出来的，步惜欢怔愣时，见她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字：“春。”
暮青从瑾王府里出来时，月杀恰好从盛京府里返来，两人策马直奔都督府，一起上暮青尽量不去想巫瑾的神采，回府时已是午后，相府还没派人来传她前去问事，盛京府里便先来了个捕快，说来回禀查案之事。
陶伯道：“迩来城中连发大案，相爷听闻都督回城以后在助盛京府查案，故而派小的来传都督去趟相府，问问案情。”
“你传信盛京府，要他们立即去查外城的一家名叫和春堂的药铺，并查一查与和春堂来往的镖局里可有身患隐疾之人。”暮青边走边叮咛月杀。
待杨氏来回禀说人都送出了府去以后，月杀才问：“你在想甚么？”
“戴上！”暮青冷声喝道，她未说启事，但气势凌厉，无影只得从命。
“危？”暮青嘲笑了声，“存亡之关都走过，何况这回死不了？”
寺人宫女们在阁楼底下守着，范通抱着拂尘守在阁楼门口，圣上自行上了楼去。
暮青命令送客，月杀冷酷地走出来请人，陶伯一看便知这趟请不到人了，只好告别归去复命，临走时闻声暮青在他身后补了一句，“你归去问问相国大人，如此用人，给我发几份俸禄？”
“禀都督，相府来了人，说要面见都督。”
“部属的脸是真的，都督的面具是魏公子按部属的面貌做的。”无影道。
“不成，你们暗中安插多年，大事将近，不成节外生枝。我有一法可试，但需问大哥要一味药。”
元家早有杀她之心，却非此时，此时海军尚未练成，她另有效。且自古没有女子为官之事，她却披甲入朝当殿受封，堂而皇之地成了朝中三品武官，五万海军的都督，此事鼓吹出去，打的是朝廷的脸面。
暮青催促月杀速去盛京府传话，随后便进了王府。她回到王府花厅时面色如常，药粉之事问出了端倪，巫瑾也不留周院判在王府用膳，命小童将一方雕花木盒给了周院判，周院判翻开一看，眉开眼笑地走了。
――急报宫里！
“恐怕不能，出了些事。”暮青说话时将密信拿出来递给了巫瑾。
他猜得出她想做甚么，是以更感觉顾恤疼痛，亦更欢乐。疼的是彻夜若能唬得住宫里，她的名声也别想要了，欢乐的是这一腔倾慕相护的真情毕竟不是他单独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