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给!”月杀上了战马后将一物递给暮青,“瑾王凌晨派人送来的。”
问她知不晓得朝中在为他选后,他只是但愿她知情,不但愿她事事都被那人蒙在鼓里。但那报酬她所做之事,他也不屑坦白,胡使一离京,那人便猜出朝中该为他选后了,他与他暗害了此事,他离京赴边关,一可帮他迟延选后,二可沿途将抚恤银两发下,告终他本身的这桩苦衷。
马鞭一扬,男人策马先行,驰上长桥上,一起不回,只留一道高俊的背影,银甲雪寒,长袖猎猎,晨风一拂,染了京天。
暮青回过神来,眸光微暖,竟无伤怀寒瑟之意。以她对步惜欢的体味,他昨日在公堂外的马车里逗她穿红袍,也许就有与她结婚之意,只是没想到她真能承诺,昨夜才有那般欣喜的神情。
“行了,别怔着了!”元修没好气隧道,他见不得她伤怀,也做不出背后捅人刀子的事,有一说一,“这归去西北,盯着关外只是其一,迟延选后也是其一。”
“月杀呢?”暮青问。
次日,暮青醒来时窗外天光已经大亮了,昨夜好似做了个很长的梦,唯有枕旁悄悄躺着的囍字提示着她昨夜统统都是真的。
说到底,此番离京是君臣互惠。
西北军被贪的抚恤银两足有五百多万两,沿途所经的地界万一有匪呢?
只是这场互惠,他为了江山和她,他为了西北军的将士和她。
元修定定望着暮青,这一声却只能埋在内心。
“要走了?”
“江南有何动静?”
武将衣袍公然已经送出去了,暮青速速穿衣,穿戴划一后一昂首,瞧见劈面的打扮台,铜镜里照出一张情绝的容颜,昨夜的新娘妆容尚在,金梅花钿还在眉心,只是口脂已淡。
这花钿只能用一回,但她不想丢。新婚之夜,步惜欢亲手为她贴画之物,她想留着。
“嗯。”暮青面无神采,冷酷地问,“甚么时候了?”
不知从何时起,两人之间仿佛只能说这些话了。
暮青一愣,元修见她不知情,顿时肝火中烧。他想将她骂一顿,直至骂醒,让她看清君恩寡薄,看清帝王之家有朝一日必然伤她,可身在城门口,四周是人,已分歧适说这些话。
终究,两人见面只是这一句简朴的言语。
她一问时候,血影笑容更明灿,“辰时三刻了,早朝已下,镇军侯和西北军诸将正往城门处去。”
他很少为她做备马牵马的事,他是亲卫长,这些事之前都是交给刘黑子的,今儿刘黑子不在府里,可血影在,以月杀的性子,他必会把此事交给血影,可他没有,亲身去备马,只要一个能够——避着她。
“你何止忘了时候,你是忘了日子。”暮青皱眉,她对气味敏感,魏卓之身上有股子脂粉香气,她昨夜才用过脂粉,毫不会闻错。
现在,他们的婚书盖着国玺之印,日子在前,她便是他的嫡妻。
又是悠长的沉默。
夫人?
“等等等等,来了来了!”
梳洗束发,簪冠披甲,面具一戴,容颜就此覆住,她又成了江北海军都督。
“抚恤银两。”元修道,西北军的抚恤银两被贪,得她破了此案,时经两个多月,银两已全数收缴国库,本日点了下来,他要带走,沿途亲身发下去。那些州官县官,他不信赖,此番必然要亲眼看着抚恤银两发到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家眷手中。
昨夜她誊好的奏折已被月杀收走了,这时候早朝已开,想必此时奏折已在朝中了。
阿青……
暮青将信收起,这信无称呼亦无落款,必是巫瑾怕她在军中被看破身份才用心没写的。这药应是调度她的信期的,她自前夕在王府里喝了汤药后肚腹便没有再疼过,腹痛是信期将至的信号,只是她的信期好久未至,也不知何时会至,此药应是调度身子减缓腹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