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广齐一愣,这才想起来,到盛京府衙里报信的小厮也是说步惜晟是服毒他杀的。
步惜尘眸工夫毒如蛇,却缓缓笑了起来,轻描淡写道:“我大哥的心机,我可猜不透,也许他是幡然悔过了!”
“相国大人!”暮青俄然转头看向了元相国,问道,“如果你运营了十几年的事,不谨慎酒后吐了真言被人晓得了,你是会惶然他杀呢?还是会杀人灭口呢?”
“我有问你话吗?”暮青喝斥归去,却问高氏道,“你说,如何回事?”
林孟摇了点头,此案如果没有这活阎王插手,也许步惜尘的算计就成了,可谁让他不利呢?只能说他命该如此。
世人都看向步惜尘,步惜尘却答不出。
“相府杀人、通敌卖国、幡然悔过、服毒他杀!你如此大义灭亲,却拿不出一样证据!如何让人佩服?”
绸缎庄?
“你家主子要了四份点心,为何你只做这一样?”
元相国目光含威,看向了高氏。
步惜尘呼啦一声仰倒,阴沉地盯着暮青,嘴闭得死紧。
“我大哥就是他杀!”
步惜尘哑口无言,他觉得这回的事统统都很完美,没想到赶上了暮青,他只是说了句步惜晟是幕后真凶,她就看出了马脚!
“步惜晟尚武,他的师父在江湖上有些名誉,他的技艺在盛京后辈里亦是少有的。而你呢?”暮青看向步惜尘,“出入美姬带路,沉迷美酒声色,你的骑射工夫都消磨在美人窝里了!步惜晟杀你灭口易如反掌,他为何会受你所逼,回府他杀?”
“因为主子给了奴婢一瓶杏仁露,说此物甚是可贵,奴婢为了办好差事便只用心做了这一样,其他的点心是松夏mm做的。”
“有!此事有官媒,那掌柜的也晓得他一介商贾,纳将军府里的一等丫头为妾是攀附,是以曾请媒人来府里说亲,请的还是官媒。妾身给推了,也许就是那回,他起了杀心。”
她问步惜尘道:“世子,高氏说她的夫君是被人毒杀的,而你说你年老是服毒他杀的。她府上,丫头、点心、毒药三者俱在,事情听起来也公道。现在轮到你来解释了,我有两个疑问――其一,既是服毒,你大哥为何不直接把毒服下,反而要让丫环下进吃食里?其二,他过后为何要叮咛丫环把毒埋了?”
暮青端起那盘杏仁糕就问世人,“步惜晟今晚的宵夜――燕窝粥、杏仁糕、翠玉糕、金丝酥和奶香小豆糕,此毒有浓烈的杏仁气味,只能下在杏仁糕里,有人思疑吗?有人想尝尝吗?”
“说的也是,我也不明白。”暮青竟同意了他的说法,但话风一转,她的语气蓦地凌厉,“我不明白的是,若按世子所言,你大哥勾搭外族通敌卖国,且运营了十几年,那么他的城府必然是极深的,他对人的防备之心必然是极重的。可我前头刚将他请去都督府问话,他转头就跟着你去了酒楼,被你灌醉,还吐了真言!你感觉,一个如此没有防备之心的人,会有本领运营通敌卖国之事,且埋没了十几年都没被发明?”
“那瓶杏仁露,你彻夜用完了吗?”
“步惜晟彻夜所用的点心但是你做的?”
等了有两刻的时候,松春才被抬进了花厅,她已穿戴好,也重新梳了发髻,却还是掩不住惨白的神采。
“有!祥记的掌柜和送酒菜的小二!”步惜尘言之凿凿,看起来像是那日从都督府分开后,真的与步惜晟去喝过酒。
暮青见他铁了心要诬告庶兄谋那皇位,不由肝火中烧,反问道:“既然幡然悔过,那就应当甘心他杀,为何此案到处都是他杀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