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惜欢易容成了月杀的模样后,两人一同下了楼去,直奔宣武将军府。
倒下的侍卫没死,却没人再站的起来,一片倒着的人里,少年执刀肃立,面向宋氏。
不知多久,一名将军府里的丫环俄然跪地,大声喊道:“多谢都督活命之恩!”
暮青嘲笑一声,手中的刀一甩,那皮肉腾空一飞,啪地沾到了花厅的柱子上,她又横臂一射,解剖刀铮地一声便钉了上去!
“回都督,王妃来了,正责问下人呢!”那小厮已穿了孝衣,边回话边哭,“我们将军本来好好的,今儿夜里用了宵夜后便莫名中毒死了,夫人报了王府、盛京府和宫里,王妃刚到,正将彻夜经手夜食的厨子、丫头和小厮等人按在院子里打呢!盛京府和宫里的人都还未到,算算远近路程,府衙的人应是快到了。”
那婆子边说边暗察宋氏的神采,见她面色和缓了些,这才松了口气。
“朝廷命官!”暮青身穿官袍而来,以她的年纪和官品,盛都城里的官宦人家哪会猜不出她是谁?宋氏不过是端着亲王妃的架子罢了,但若论架子,暮青也有,“继王妃好雷厉流行的手腕!府里出了性命,一不等仵作验尸,二不等衙差查案,连夜便动上了私刑,真是好大的威风!”
宋氏神采刷白,尖声一叫,胡乱一抹脸上,撞鬼般奔出了花厅!丫环婆子们大惊,忙追了出去,院子里施刑的下人也纷繁丢下棍棒边喊王妃边向府外跑去。
暮青出来时见他立在窗边,手里捏着张纸条,刚走畴昔,步惜欢便将纸条递了过来,暮青低头一瞧,见上头写着――亥时初刻,步惜晟服毒,死于宣武将军府!宫里已派人前去外务府总管府,望主速回!
暮青一惊,“那你还不快归去?”
恒王府一日不败,她一日便是亲王妃,莫说三品武将,便是一品文臣也不敢对宋家人如此无礼!宋家向来出帝师,有先帝御赐的帝师手匾,哪怕现在宋家赋闲,只要这江山一日姓步,朝中便要敬着宋家一日!
地上趴着十来个婆子、丫环和小厮,春夜深寒,人皆去衣受杖,小厮赤着上身,丫环婆子被扒得只剩肚兜,大家背上道道青瘀,腰间血肉恍惚,皮肉被打烂了的有八九人,另有几人已昏死畴昔,暮青蹲下来按了按那几人的腰骨,竟是已被生生打断了!
院子里眨眼便空了,只剩下趴在地上受刑的人和将军府里张嘴傻眼的下人们,大家望着暮青,如望神人。
“何故如此喧华?”暮青边急走边问道。
那婆子顿时吸了口冷气儿,回身惶然地望向宋氏。
暮青这才发明衣衫不整,忙回身避进床帐里穿衣。
从她蹲身到起家,不过眨眼工夫,花厅表里的人便都见到侍卫倒了一片!
“晓得这是何物吗?人肉!晓得为何是糊状的?打烂的!”暮青将那肉糜在刀身上一抹,刀刃雪寒,肉糜血红。她将刀和肉往那婆子面前一递,问,“你敢再说一遍只打了几下吗?”
暮青拈起那条皮肉来便在宋氏面前摆了一摆,宋氏直欲作呕,却见暮青面无神采抬手一扔,那人肉腾空一翻,啪嗒一声落在了宋氏脑门上!
步惜欢回身,见她衣衫半拢,青丝松垂,姿容孤清无双,不由华袖一抬将她遮了,淡道:“且先穿好衣衫。”
“是!”那小厮答着话,腿却没动,眼直往花厅里瞥。
“这是心善?恭维者眼瞎,敢听者心瞎!”暮青看着宋氏,刀光晃着眉心,清寒凛冽,“屈打成冤,我此生最恨!莫在我面前提家法,国法面前家法无用!我查的案子,你继王妃的身份也无用!你若想摆一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