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也把阿秀女人还给我啊。”
圆质和尚,在现在,一念成魔。
圆质和尚仿佛能听到那团心魔黑影在对他说话。
“来吧!”
仿佛连风都是玄色的。
圆质和尚手颤抖着,有些摆荡。
说着,他便冲下山去,对着那群正在艰巨攀爬金鳞天梯的举子们,暴露了本身那双之前是佛掌,现在是魔爪的长长尖手。
玄色的双翅将圆质和尚完整包裹在了黑雾当中,道道黑气,顺着他的四肢百骸,顺着他的七窍,猖獗澎湃地钻进了他的身材内,将他的身材,用“心魔”,用“歹意”填满。
但是,阿秀女人就像是一株致命的罂粟花。
心魔,开端作怪。
终究,那大如山岳的心魔黑影一点不剩地都钻进了圆质和尚的身材内,与他完整融为一体。
心魔黑影化出的那两道黑雾突然增大,变成了两道玄色的翅膀。
“我本来就是你的一部分,你又为何顺从我?”
他的身上,尽是鲜血与淤青,那件破僧袍,也变得更褴褛了些,既裂开了口儿,也沾上了他的鲜血。
圆质和尚的眼睛愈发通红,眼中尽是癫狂与气愤。
尘凡修炼场,一念可成佛,一念堕入魔。
他恨不得化身成一道心魔,一个吃人的恶鬼,杀到九天的佛国去,去问问阿谁自发得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佛祖,他的道,究竟是甚么道,为甚么他大悲寺的弟子,就不能堕入尘凡?为甚么他有了所爱之人,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作别人妇?
心魔黑影看出了圆质和尚的摆荡来,乘胜追击,持续引诱道。
它在引诱着他。
“呼呼呼――”
他道:“我要你们,都去死!”
“我这就还给你们!”
两两清楚明白。
因而,他又一次堕入了癫狂与气愤当中。
他该去哪?
“放开本身,便即是挽救本身。”
他伸开双臂,迎着暴风,陈旧的僧袍在风中猎猎吹动,把他吹得摇摇欲坠,像是一杆即将倒下的旗。
“嘻嘻嘻――”
“哈哈哈――”
“哈哈哈――”
这天下之大,再无一处可去得。
那笑声,那笑容,都带着一股心魔黑气的阴鸷。
……
两道黑雾,像是一双手臂,将圆质和尚紧紧抱住,仿佛要将他抱进怀里。
他要将佛祖、将大悲寺给他的这身修为,都还给他们。
“我竟无一处可去。”
他既大声狂笑,却又泪流满面。
“是啊,你本来就是我的一部分,你本来就是我的心魔。”圆质和尚通红的眼睛堕入了苍茫与贪念当中,“我又……我又为甚么要顺从你,我压抑了那么多年,换来的是甚么,换来的不过是空空如也,换来的不过是一场肝火中烧,一场丢脸的歇斯底里。”
“为甚么,我不能,杀了你!”
终究,他被卡在了金鳞天梯的拐弯角落处,勉强得以停下。
是闲坐百年千年,看人间烟岚起起伏伏、朝代更替吗?是去周游人间,看他们声色犬马、烈火烹油、鲜花招锦吗?
凡尘俗世,那边,那边也已然不是他的归处。
本来,这世上,再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如果不能与所爱之人在一起,那这大道另有甚么意义?
这一掌下去,他会功力尽失,会深受重伤,会变成一个连浅显人都不如的废料,但他不在乎,他不想欠他们的,不想欠他们哪怕一丝半点,他要将本身之前所得的统统,十足都还给了他们,再无拖无欠。
“来吧,采取我,让我成为你的一部分。”心魔黑影对圆质和尚说道。
“嘭――”
一场殛毙,即将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