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韵点点头。
姜彻见小女儿穿了身淡黄滚边白底印花对襟褙子,花苞髻上除一对珠花,别的金饰也无,越是淡雅,越是衬得她如纯洁得空的美玉普通。罗姨娘的事过后,她表情镇静,倒比畴前活泼了很多。
“可爱的是先前还帮着您说话的那几个,听了罗兄弟的话,一阵风似的就倒向罗兄弟那边,到处凑趣起他来。我气不过,以是必然要来向大朱哥您讨个明白,朱管事并没有不正视您,而是有别的好差事专门留给您了。”
是夜,姚大钱在酒铺子打了两斤花雕酒,提着酒坛子往朱连房里走。
“大朱哥,您坐,您别急。”姚大钱赶快拉他坐下,又殷勤地为他再倒了一碗酒。
“这是慎珠姑姑在庄上做好了拿来的,我尝着好吃,就想让父亲和姨娘也尝尝。”承钰笑着给姜彻递了筷子。
现在的管事姓朱,这朱连便是他的亲侄子,田庄里的高低琐事都是他在办理。此人爱贪些小财,但胸无弘愿,喜好猜忌,又没甚么脑筋,姚大钱常日里和他来往并未几,但二蜜斯叫他寻个缝隙,诽谤他们本身人,就需求从这类人动手。
喝醉酒的人要么一声不吭地到头大睡,要么喋喋不休地拉着人说话,所幸这朱连就属于后者。一来是姚大钱不断劝酒,二来朱连本身心中不快,酒过三巡,朱连已醉得云里雾里,一张厚厚的嘴唇还在不断吐字,姚大钱附耳聆听,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记在心上。
“但每次都没见着您,我就问了,我说大朱哥如何没来,旁的兄弟就说,肥水不落外人田,管事必然是把油水最多的差事派给您了。有人却又出来讲,管事早不待见您了,此后更不会再重用您了。”
姜彻和杜姨娘在屋里刚用过饭,承钰向姜彻问了安,让平彤把提来的红漆食盒翻开,端出一盘热腾腾的米糕。
“哪个王八羔子说的!”朱连一碗酒砸下来,酒水溅了姚大钱一脸。
朱连听了怔了怔,随即笑道:“那是,你们这些蝇头小利我才不奇怪,这些天我大伯都是挑了肥差事专让我办。”
“本来大伙商讨着是不奉告大朱哥您的,但我想来想去,内心上过不去,以是必然要来知会您一声。”姚大钱说到这里顿了顿,见朱连一张脸上已经写满了猜忌,他持续道,“实在不但这一回,自从前次那啥过后,朱管事就常常有如许那样的事让我们哥儿几个去办,每回也都能小小地捞一笔。”
“父亲,慎珠姑姑跟我说,庄子上的春季比府上的美十倍,那边依山傍水的,可好玩儿了。”承钰笑咪咪地看着姜彻。
“晓得甚么?”朱连打了个酒嗝,端起一碗又灌起来。自从前次他偷瞒了账房二十两的收银,他大伯朱管事查出来后就没如何理睬他了,至今也没让他碰过账簿。
“刚买了些好酒,就想来贡献贡献大朱哥。”姚大钱晃了晃手里的酒。
“屁咧!我可不是在跟你说那点月钱。他有钱,他真的有钱。府上的罗姨娘,赏过他好些玉器珠宝,随便哪个当铺一卖,我们哥儿俩小半辈子就不消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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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大钱见势说话,之前朱连瞒收银的事是个不懂色彩的查账伴计发明的,他没顾朱管事的脸面把这事扬了出去,朱管事于公于私,都不得不人前人后萧瑟这个侄子一段时候,以是这事庄上的人都晓得。
罗姨娘本想把这些事理渐渐说给姜韵听,无法时候有限,母女俩说了不到半个时候,就有外边的婆子催促,姜韵只得分开。
“想当初我还帮着他埋过呢,满是深夜去的,那些个埋的东西,一件一件的,黑夜里还发光,满是些宝贝,说是此后大蜜斯的嫁奁。哼,当初我这么极力,现在他却落井下石,不要我了,就不怕哪天我把那些东西全挖出来跑了!”